胡老爺一驚,忙道:「這位公子,您不是來典當東西的嗎,這買賣還沒成呢?」


    胡老爺話沒說完,青翧已經給那小子拽了出去,遠遠聽見一句:「你們家大小姐不是要出嫁了嗎,我跟青翧是朋友,這些就算是我送的賀禮了。」


    胡老爺急忙追出去,馬車已經去遠了,隻得回來,問青翎:「這到底是什麽人啊?怎麽說風就是雨的,你不是說跟他不熟嗎,不熟做什麽給在咱家送賀禮?」


    青翎也沒想到啊,琢磨自己什麽時候跟這熊孩子成朋友了,滿打滿算兩人也沒見過幾麵,而且熊孩子說見過陸敬瀾,陸敬瀾這些年,每年都以養身子為名,來胡家住個一月半月的,怎連提都沒跟自己提過,再有這熊孩子大老遠跑安平縣來,難道就是為了找自己玩的,簡直荒唐。


    忽聽胡掌櫃驚呼了一聲,青翎回神,自己爹正跟胡掌櫃打開包裹看熊孩子拿來的東西呢,的確是夥計說的,珠光寶氣,而且還真是熊孩子說的賀禮,基本都是女子的首飾,滿滿一大包袱,粗略估算一下也得價值千金,就算他富有天下,這賀禮也太厚重了些,不過即便如此,胡掌櫃也不至於大驚失色吧。


    青翎看了他一眼,怎麽有什麽不對,胡掌櫃牙齒都有些打顫:「那個,那個二小姐,昨兒匆忙間,沒瞧太清楚,剛我仔細一瞧,這些首飾,瞧著,瞧著像是內造的,剛,剛那位公子,莫非是皇族?」


    胡老爺臉色也變了,翎兒你跟爹說實話,剛那位公子到底是什麽人,青翎見瞞不過去了,隻得道,爹,他是安樂王。


    胡老爺愣了愣,安樂王,你是說,當今萬歲爺那位,青翎點點頭,胡老爺跟胡管家道這些東西好生收起來吧,這安樂王的賀禮咱家收不得,翎兒你進來,跟爹底細說說怎麽回事兒。


    青翎歎了口氣,就知道這熊孩子是個麻煩,都過去五年了,隻當他早把自己忘了,不想竟找到了這兒來。


    胡老爺聽青翎說完,也覺得沒什麽,不過就是遇上解了個魯班鎖罷了,哪至於送這麽厚的賀禮啊。


    父女倆相對無言,青翧沒回來之前,也不能回胡家村,派德勝出去找吧,連人去哪兒了都不知道,往哪兒找去。


    從早上一直等到天擦黑,沒等來青翧倒是等來了那個娘娘腔的男人,之前胡老爺還覺這人有些古怪,如今知道了那位的身份,這個娘娘腔肯定就是太監了,太監這麽個做派倒不新鮮了。


    胡老爺叫青翎避開了,就算再傻也知道,不能讓安樂王知道青翎的身份,不然以後還不知有多少麻煩事兒呢。


    娘娘腔早上跟著熊孩子來的時候拽的二五八萬似的,對胡家的鋪子眼皮都不帶夾一下的,如今倒格外客氣,尤其對胡老爺更是謙恭:「我們家小主子跟青翧少爺久不見麵,今兒好容易故友重逢,便有說不完的話,一時半會兒的舍不得分開,又怕胡老爺惦記著,就遣了奴才來給老爺送個信兒,我們小主子留青翧少爺住幾日,回頭奴才親自送少爺家去。」


    胡老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半晌才道:「既是故友久別重逢,不舍得分開也是有的,隻是青翧的大姐,訂的下月裏的好日子,家裏頭正忙亂著,不……」


    胡老爺話未說完,娘娘腔就笑著截住話頭:「我們家小主子也知道貴府大小姐的喜事兒,特意吩咐下了,若有忙不過來的,胡老爺盡管開口跟奴才說,這冀州府內,不用我們小主子出麵,奴才說句話也頂些用。」


    胡老爺哪敢用這位啊,忙道:「也沒什麽大事兒,隻怕家中有急事,不知去何處找人?」


    娘娘腔道:「這個倒不難,我們家小主子,如今就住在冀州府郊外文家的別院裏,胡老爺若有急事,可遣人去別院,隻跟門上說是胡家的人,就成了。」


    胡老爺說什麽,人家堵什麽,也隻能點頭應了,送著娘娘腔走了,回來看了女兒一眼擔心的道:「小翎兒你說不會是青翧露出什麽馬腳,給這個安樂王瞧了出來,扣住不叫回家了吧。」


    青翎搖搖頭:「爹放心吧,不會的。」


    胡老爺倒不信:「你跟青翧雖是龍鳳雙胎,長得雖像,卻終究不是一個人,青翧這小子成天就知道玩,肚子裏可麽多少學問,這不說話光瞧著還過得去,一張嘴還不露了啊。」


    青翎:「爹您可別小瞧青翧,這小子雖不喜讀書,卻比誰都機靈,尤其善機變,叫前頭那兩位先生給訓出來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應該能應付過去。


    更何況,我跟安樂王也不過才見過兩回,且都是匆匆就過去了,話都沒說過幾句,他對我的印象也隻停留在會解魯班鎖,如今青翧也能解開,還有什麽疑心,畢竟他對我並不熟悉,哪知我是什麽樣兒。


    再有,若青露餡了,也不會這時候還不放回來,據我看安樂王的性子,雖有些蠻橫,卻並非胡攪蠻纏的,既留下青翧,就說明兩人相談甚歡,沒準正成了朋友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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