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爺雖覺女兒說的太不可思議,胡家說到天上就勉強算個安平縣裏的富戶,自己平生見過最大的官就是陸家老爺,安樂王可是皇族,還極有可能繼承皇位,胡家怎會跟這樣的人貼上邊兒,做夢都想不出來。


    尤其,在腦子裏把青翧的德行過了一遍兒,自己這幾個兒女裏頭最不著調的就是這小子,成天除了淘氣就是玩,也就這兩年稍微安穩些,跟著翎兒學了管賬,說白了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有青羿撐著,自己兩口子對青翧就不大管焦了,這樣的小子能跟安樂王說的上來,簡直胡說八道。


    青翎如果知道他爹想什麽,肯定會說,正是不學無術的青翧才最有可能跟安樂王有共同語言,依她瞧,安樂王這熊孩子跟青翧也差不多少,或許聰明些,師傅牛一些,資源多一些,爹娘厲害些,從玩心上跟青翧能找到共鳴,說不準正就臭味相投了。


    青翧回不來了,父女倆隻能打點著往家走,到了家翟氏不見青翧,奇怪的道:「青翧呢,不說跟你們瞧熱鬧去了嗎。怎麽不見人,莫不是又跑莊子上玩去了。」


    父女倆極有默契,絕口不提安樂王的事兒,胡老爺道:「青翧貪著跟老太爺看戲,說要陪著老太爺在鋪子裏住幾天,順便也跟胡掌櫃學學本事。」


    翟氏撲哧樂了:「快算了吧,他跟滿貴學本事,我看惦記著玩才是真,得了,也老實些日子了,讓他去散散也好,不然,不定又出什麽幺蛾子呢。」


    又問:「倒是什麽大買賣,滿貴這個大掌櫃還決定不了,非讓你們父女倆跑這一趟。」


    翟氏這一問,倒把胡老爺問住了,這事兒可不能說,說了不就露餡了嗎,正琢磨怎麽混過去呢,青翎便開口了:「不是有上回假人參的事兒嗎,胡掌櫃便格外謹慎小心起來,遇上不大好分辨的,不敢做主,這才叫人送了信兒,不是什麽稀罕東西,就是一對玉鐲子。」


    翟氏一聽來了興致:「玉鐲子好啊,我正愁你姐的嫁妝單子裏卻一對好的呢,怎麽樣,可收了?」


    青翎不過臨時編的謊,倒忘了她娘正四下裏給大姐踅摸嫁妝呢,一時倒沒詞兒了,胡老爺適時的接過話頭:「鐲子的成色不錯,隻是滿貴說瞧著上頭侵的色,像是墓裏頭的東西,不吉利,就沒收。」


    翟氏點點頭:「這倒是,死人戴過的東西,活人拿了不定要出什麽邪事兒呢,也真是,幹這樣挖墳掘墓的事兒,也不怕損了陰德,行了別提這事兒了,聽了都晦氣,跑了一天,快著吃飯吧,再不吃可就涼了。」


    總算是混過去了,父女倆彼此瞄了一眼暗暗鬆了口氣。


    轉過天不見青翧回來,明德先挺不住了,非要去縣城找青翧,他要去了,不全露餡兒了嗎,老太爺哪兒打個招呼就能圓過去,明德這小子咋咋呼呼的,要是在鋪子裏找不見青翧,不定怎麽嚷嚷呢。


    青翎正著急怎麽拖住這小子呢,田家那邊兒來了人,說水田裏該著施肥了,姑姑索性就讓丈夫跟明瑞明德先家去了,自己帶著兒媳婦兒跟兩個孫子留在娘家幫忙,青翎這才放心了。


    青翧三天後才回來,不止他自己回來了,還帶了熊孩子一起家來了,讓胡老爺跟青翎實在無語,好在男女有別,安樂王又沒亮出身份,隻含糊的當個普通的客人,加上青翧也不傻,回來隻照了一麵就把熊孩子帶莊子上去看小馬駒去了。


    聽小滿掃聽回來的消息,熊孩子跟青翧相處的頗為投契,有說有笑的,跟好哥們兒似的,就連青翎也覺得頗有些意外,想問清楚,怎麽也得等熊孩子走了才行。


    好在熊孩子身份特殊,在胡家玩了一天,到天擦黑的時候就走了。


    熊孩子前腳走,後腳青翎就把他拖到了自己屋子裏:「我是讓你應付過去,你怎麽把他帶家來了。」


    青翧嘻嘻笑道:「穆小九有意思的緊,家裏好多稀罕玩意,尤其魯班鎖最多,各式各樣的,這三天我都不知道拆裝了多少,哎呦可累壞我了,小滿快給你家二少爺倒茶,你這丫頭就是沒穀雨有眼力勁兒。」


    小滿嘟了嘟嘴:「二少爺要不找穀雨倒茶去吧。」


    青翧忙道:「是我說錯了,我們小滿最有眼力,知道我渴了,立馬就倒茶去了。」


    小滿白了他一眼:「怪不得夫人總說二少爺這張嘴生的最好,專愛哄人。」嘴裏說著卻仍去倒了茶過來。


    青翧喝了一口,皺了皺眉:「這是什麽茶,怎麽這麽難喝?」


    小滿道:「想是二少爺在文家別院裏喝了好茶,口高了,就喝不慣家裏的茶了。」


    青翧撓撓頭:「還真有可能,二姐這穆小九到底是什麽人啊,他家那個別院大的都不知道有幾進院子,裏頭的花草都是我見都沒見過的,還有那些吃的用的,就連他家的丫頭都比別人家的好看,一個個別提多白淨了,說話的聲兒也好聽,跟林子裏的黃鸝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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