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熱鬧的人群使這座原本肅靜的典雅小教堂熱鬧了起來,來來往往的賓客臉上都充滿了喜氣。


    「沒想到你是我們之中最早結婚的。」韓婕望著身著雪白色絲絹婚紗、端坐在新娘室的駱潔亞,語氣裏有一絲的不可思議。


    以真正談戀愛的順序來說,潔亞可是排在她和庭水後麵,但現在第一個要結婚的竟然是她,未免有些跑過頭了!


    「你以為會是你嗎?」於巧唯沒預警的在韓婕背後冒出一句。


    韓婕驀地轉身,紅著臉反駁:「怎麽可能?談戀愛是一回事,我才不要那麽早嫁人。」至少也還要再玩兩年才行!


    莫庭水的手突然搭上韓婕的肩膀,很同情地道:「小婕,伊達可能和你的想法不同喔!」


    柯伊達想早點娶小婕過門的意願,在她們四個之中可不是秘密。


    「我不嫁他能怎麽樣,硬綁著我進禮堂嗎?」韓婕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


    「那可就不一定,人家江逸風就沒得選擇……」於巧唯嘲弄的話因莫庭水的警告眼神而消聲。


    一直在鬥嘴鬧著玩的三個人這會兒才發現駱潔亞不但一直沒說話,連臉色也不太好。


    「潔亞,你怎麽亂沒精神的?這樣可不像要結婚的新娘。」於巧唯試探的問。


    「對呀!你是要嫁給你最喜歡的人,又不是像可憐的王昭君是被送去和番,垂頭喪氣的幹嘛!好不容易化了個美美的妝,你好歹也笑一笑讓人家知道你很開心好不好?」韓婕附和的鼓舞道。


    「你怎麽了?」莫庭水在兩人的廢話完畢後直截了當的問了重點。


    駱潔亞緩緩地抬起頭來,眼神在好友中遊移,好一會兒才淡淡地問:「你們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做太過分?」


    她的話讓其他三個好友麵麵相覷,她們都明白潔亞在問什麽,但在這節骨眼時機未免也選得太好了,再過半小時就要進禮堂了耶!


    該不會是得了那什麽婚前躁鬱症吧?因為會說這種話、怯懦不前,實在不像一向事事勇往直前的那個潔亞。


    莫庭水深吸一口氣,冷靜的問:「你不想嫁江逸風了嗎?」


    「想。」潔亞不假思索的回答。這可是她從小的願望。


    「你能看他娶別的女人嗎?」這次換於巧唯問了。


    咬了咬牙,駱潔亞無奈的承認:「不能。」


    「那你還想那麽多做什麽,要嫁就嫁,嫁了再說才像你嘛!你忘了我們常說的座右銘了嗎?天塌下來會有高個兒的頂,你千萬別無聊到學人家去庸人自擾。」韓婕朝潔亞笑嘻嘻的做結論。


    駱潔亞怔望著三個好友,好一會兒後笑了,終於恢複精神,以笑謔的口吻道:「先嫁了再說?這樣好像很沒大腦似的。」她很開心,或許她們的安慰方式和一般人不同,但卻讓她真的重新鼓起了不少勇氣,能和她們成為朋友是她念了四年大學最大的收獲。


    「偶一為之而已,有什麽關係。」她們回答得可順口哩!


    很快的,駱潔亞不再心情低落,室內的氣氛又熱鬧了起來。


    莫庭水笑望著她們又開始鬥嘴,卻不禁偷偷地開始煩惱;江逸風知道她會出席,卻不知道她和潔亞的關係,潔亞也不知道,那待會兒她該坐男方席還是女方席才好?


    唉!其實她是伴娘,一定是和唯、小婕,以及在外頭等著的伊達和介群一起坐在女方席的,所以羅!莫庭水隻能開始向上帝祈禱,希望江逸風那個準新郎忙到沒空注意她,不然他一定會覺得奇怪。


    至於為什麽還不說明她和潔亞的關係?她沒機會嘛!當然……覺得好玩的成分也是有啦!小婕說對了一句話,天塌下來有高個兒的頂,這的確是她們的座右銘。


    這場婚禮進行得簡單又快速,江逸風一直沒什麽表情,駱潔亞看了自然也高興不起來;可是想起庭水她們的話,她又重新振奮起精神。江逸風再不高興也總不能繃著臉一輩子,她應該要更積極努力才行。


    駱潔亞知道江逸風並不想舉行宴會慶祝,但兩家四個老大決定的事,他們做兒女的豈有掃興的權利,也隻好乖乖的打扮好,周旋在滿屋子的客人之中。


    「你在找什麽?」於巧唯拍了拍駱潔亞的肩膀問。


    駱潔亞的眼神仍在人群中搜尋著,「唯,你有看到逸風嗎?」她的眼神掃過大廳內的每個角落,就是沒看到他的蹤影。


    於巧唯遲疑了會兒,還是老實的答道:「他好像和一個女人往外麵的花園走去。」因為有些距離,那個女人的樣子她並沒有看得很清楚,不過那個女人給她的感覺卻有些熟悉,應該是她見過的人。


    如果別胡思亂想,他們避開人群去聊聊天也沒什麽,但終究是孤男寡女,新郎丟下一屋子的客人和新娘,去和一個女人單獨聊天似乎也不太對勁。


    為怕潔亞多心,所以於巧唯本來是不想告訴她的,但既然她問了,基於朋友的道義,若是不說,於巧唯會覺得自己對不起她。


    駱潔亞聽完後臉色有些青綠。


    「潔亞?」於巧唯有些擔心的望著她。


    駱潔亞對巧唯一笑,以不在意的口吻道:「我沒事的,你去找庭水她們,我去看看他跑哪兒去呼吸新鮮空氣了。」話一說完,她臉上再也擠不出笑容,隻是排開人群直直地往花園走去。


    於巧唯望著潔亞僵直的背影眯起了眼,江逸風那個混蛋千萬別做出背叛潔亞的事,不然她準要他吃不完兜著走!


    「為什麽你要娶她?」


    對於莎莎的問題,江逸風一時也答不上來,總不能老實說是被逼的吧!連他自己聽起來都要覺得荒謬了。


    「莎莎!你問這個做什麽?」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對她一臉的激動有些不解,更甚者他並沒有想到莎莎會特地為了他的婚禮再來台灣一趟。


    「你以為我丟下學校的課業是為了什麽?因為我愛你呀!你怎麽可以不等我,我不是要你別給她騙走的嗎?」莎莎激動的表白,後悔自己當初就這麽回美國。


    才幾個月的時間,她天天打越洋電話、寫信,而他卻毫無預警的就要結婚了?不!她不相信,前不久他還在電話中告訴她,他對那駱潔亞有多頭痛呀!


    江逸風則因莎莎的告白而怔忡住了,他從沒想過莎莎會愛上自己,他一直當她像妹妹一樣啊!就像對潔亞一樣……


    「莎莎,你會遇到更好的對象的。」他歎了口氣,也隻能這麽安慰她。


    「我不要!人家隻要你……」莎莎猛搖頭,一向不受控製的淚水又決堤了。


    江逸風不知如何是好,也隻能用手替她抹去淚痕,「莎莎,別哭了。」


    莎莎趁勢撲入他的懷中,質問:「你告訴我,你真的愛駱潔亞嗎?」如果他說是,她就算得死心也是無可奈何,但她壓根就不相信他會愛上駱潔亞。莎莎不笨,她並沒有從他的眼中發現他對潔亞有多少的愛意。


    事實上,她發現整個晚上都沒見到他正眼看過駱潔亞半次。駱潔亞並不知道她特地從美國趕來,而她也一直避著他們,為的就是想好好的觀察。直到此刻,她認定他一定是被逼的,因此她才會找江逸風質問。


    江逸風沉默了,無法回答。他愛潔亞嗎?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但想起那天潔亞要跳樓時,他心中那股害怕失去她的深切恐懼感,或許……


    見他不說話,莎莎將他抱得更緊,自以為是的下了注解:「我就知道你不愛她,我相信你有苦衷,不過我可以等……」


    駱潔亞忍住心酸,悄悄地離開了花園,淚緩緩自她的臉龐滑落;看著他們那麽親密的相擁,自己雖然已經是他名正言順的老婆,她卻連出麵抗議的勇氣都沒有。


    他是答應娶她,卻沒承諾愛她呀!駱潔亞!這就是你想要的幸福?她嘲諷心痛的問自己。


    她不敢回大廳去,偷偷地沿著外麵的逃生梯上了二樓。


    江逸風!算你狠!對她來說,他在結婚當天抱了別的女人,無疑是對她表示不甘心的最有效手段。


    她開始感受到什麽叫做報應哪!強摘的瓜不會甜,誰教她這個笨瓜就是不信邪,被傷害了是活該!


    新婚之夜。


    宴會結束,客人也漸漸的散去。


    駱潔亞並沒有待在新婚夫婦要洞房花燭夜的新房,本來她是在那兒等,但江逸風一直到很晚都還沒進房間,她也不想一個人待在那喜氣洋洋的新房。江家父母早早睡了,擺明是不想打擾他們,但駱潔亞卻認為他們多此一舉了。


    她不知道逸風人在哪裏,更不想去猜,省得老往壞的地方想,徒讓自己難過。於是她決定不等他,隨便找了間客房就睡,早睡早好,省去煩惱!


    隻是要入眠對她來說似乎有些困難,尤其一想到今晚可是她的新婚之夜,她不禁悲從中來,用棉被蒙上頭開始掉眼淚。


    雖然愛哭不是她的本性,但都悲慘到這種地步了,讓她哭一下也不算丟臉吧!大不了哭完就算了,明天開始就不能哭了。駱潔亞邊哭邊下著決心。


    臭逸風!到底跑到哪裏去了?害她在新婚之夜可憐兮兮的!


    將莎莎送回了旅館,江逸風很晚才回到家。


    本來他是想早點回家的,隻是莎莎又哭又鬧,為了安撫她又多花了他不少時間,突然間他覺得相較之下,潔亞似乎容易相處多了。


    打開新房的門,疲憊的他沒多想就由著自己沉重的身體落在柔軟的大床上。但……有點不對,他猛地坐起身,突然想到——


    潔亞人呢


    照理說,她應該在這個房間等他回來的不是嗎?畢竟他們結婚了呀!


    結婚這兩個字眼在他腦海裏還是有些生澀,更有些不習慣,不過似乎又有些不同的意義讓他期待。


    他坐在床上無奈的想,潔亞該不會等不到他,所以生氣的回娘家了吧?雖然他並不介意,但結婚當天新娘就收拾包袱回娘家,他還是頭一遭聽聞。忽然間他有些不安,開始擔心她的安全,不理會身體疲倦的抗議,他立即離開房間去找她。


    沒確定她的安全讓他的心頭亂不踏實的,而他雖心慌但理智尚在,遂決定先從家裏找起,說不定她肚子餓了,跑去廚房搜東西填飽她的巨胃也不無可能!


    正當他要下樓時,突然發現有間客房的門沒關好,考慮幾秒鍾後,他便踏著大步朝客房而去,果然!潔亞正熟睡在客房中的床上。


    江逸風走到床邊,望著她的睡顏歎了口氣,她睡著的時候倒挺可愛的。


    在床沿坐下,他的視線一瞬也不瞬的落在潔亞的臉龐上。他發現自己似乎從未這麽仔細的看過她;十年了,她再也不是當年的小女孩,隻是他不懂,她為什麽還執意要嫁給他?除了她每年的幾封信,他們已經算是斷了十年的音訊呀!畢竟他從來沒給過她任何的回音,不是嗎?


    這時,駱潔亞驚覺地驀然張開雙眼,直直地落入他來不及逃避的眼底。


    他們就這麽對望好一會兒,終究是江逸風先開了口:「你在這裏做什麽?」


    「睡覺呀!看不出來嗎?」


    「為什麽不在新房裏睡?」


    「太喜氣了。」她回答得有些深奧。


    「是嗎?」頓了一下,他才問:「你不問我去哪裏?」


    駱潔亞坐起身來,「我可以問嗎?」


    江逸風又頓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是在自找麻煩,但還是點了頭。


    「你去哪裏了?」她問得平淡,彷佛隻是從善如流,他要她問,所以她問了。或許她並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就怕答案不是她所想知道的。


    「送一個朋友回旅館。」想起潔亞和莎莎的誓不兩立,他避重就輕的回答。


    「喔!」她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應了聲,又躺了回去,「晚安!我要睡了。」


    「你要在這裏睡?」他有些詫異。


    她沒有回答,隻是悶聲地說:「我有件事想問你。」


    江逸風在等著她的問題。


    「如果我願意離婚,你想嗎?」她問得好像是在和他隨口閑扯似的。


    江逸風因她的問題一時也怔住了,才剛結婚,她就想起離婚的事?這女人該不會是把婚姻當兒戲吧?


    「不回答沒有關係。」見他不說話,駱潔亞丟下一句話便用棉被蒙上頭。


    想嗎?江逸風望著隆起的被,以潔亞的問題問自己,他發現自己似乎不喜歡這個想法。


    他一把將被子掀開,不由分說的將潔亞拉離已睡暖的床鋪,直直朝他們的新房回去。


    「人家睡得好好的,你做什麽啦?」她不滿的抗議。


    望了她一眼,他理直氣壯的回道:「你以為明天早上爸媽看見你睡在客房,我的耳根能幸免於難嗎?我可不想看你在一旁幸災樂禍。」


    駱潔亞聞言不禁莞爾,他想得還真遠哩!今天都還沒睡飽,竟然想到明天早上去了,雖然她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媽!潔亞呢?」


    江逸風一早起來便沒看見潔亞,在廚房門口朝老媽詢問。


    江青柔回過身來,搖了搖頭,「我沒看到她呀!昨晚和她睡在一起的可是你,你怎麽反倒找我要起人來了?」她難得的開了兒子玩笑,本想問昨晚洞房的「細節」,但覺得不妥便作罷,還是安分點等著抱孫子就好了。


    「潔亞在我醒前就起床了。」他有些不自在的解釋道。


    「大概心情好,去外麵的院子散步了。」她看得出兒子在害羞,覺得很有趣。


    江逸風張口欲言,想了想還是算了,「我去外麵找找看。」如果告訴老媽,他和潔亞昨晚什麽事都沒有「做」,充其量隻是躺在同一張床上睡覺,老媽一定會很失望吧!


    江青柔露出了解的眼神,朝他曖昧的一笑,便轉身繼續做她的早餐。


    新婚夫妻嘛!一刻見不到對方也會覺得很難過的,想當年她和旭文不也是如此?她可是過來人,怎麽會不懂……江青柔認為兒子當然是因為愛上潔亞,所以才會娶人家,也難怪,當母親的自然會這麽想了。


    江逸風有些為難地笑著,自己的老媽他會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麽嗎?但又不能說實話,也隻能任她發揮想像力,反正能讓她開心就好。


    有時候謊言不拆穿對不知情的人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吧!畢竟事實往往傷人。


    瞥了一眼母親在做菜的滿足背影,他轉身找潔亞去了。


    而他果然在院子裏找到了潔亞。


    「你在看什麽?」江逸風在她的身旁蹲下。


    「螞蟻。」她仍舊維持蹲著的姿勢,一動也不動的盯著地麵。


    隨著潔亞的眼神望去,江逸風的確看到一排螞蟻成一直線排隊似的在地麵前進。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問:「有什麽好看的?」又不是沒見過螞蟻!屋子裏到處都是這些想滅也滅不完的蟻類。


    「你真的想知道嗎?」駱潔亞側頭瞥他一眼,見他點頭,眼神又鎖回螞蟻身上,以淡然老實的口吻開始認真的回答:「我在想螞蟻好不好吃,要吃的話,這麽小隻,是用炸的還是煮的好?」


    江逸風不敢相信的望著潔亞那完全不像說著好玩的臉,難道她觀察螞蟻真是為了想吃


    「老天!你的腦袋裏隻裝得下吃的東西?」


    「也不全是,有時候也會放些別的東西,不過吃是人類求生的本能,多想想不算過分吧!」她的眼神沒有移動,聲音平淡依舊,彷佛在解釋什麽教科書上的道理。


    既然都嫁給他了,駱潔亞開始考慮是不是不用在他的麵前矜持了,和他一起吃飯時限製自己的食量真的讓她很痛苦!


    但話說回來,結婚證書實在不能保障什麽東東,還有離婚證書那玩意兒哩!嘖!真不知道是哪個家夥太閑不會多吃點飯,發明什麽離婚證書嘛!不知道女人要拐個男人結婚有多辛苦嗎?真是混蛋!


    要是為了吃這個理由被休掉,她真的要吐血了。


    「你就算要減肥,也不用打螞蟻的主意,它們就算全塞進你的胃裏也喂不飽你的;而且它們好像屬於高蛋白質類,吃多了,熱量恐怕也不低。」他哭笑不得的提醒她。


    可憐的螞蟻!江逸風忍不住同情的望著地上那些還不知自己大難即將臨頭、生命恐將垂危的小小動物。


    「你覺得我胖?」駱潔亞反應極快的望向他。


    唉!女人可悲的天性。女人被說醜還沒關係,但一提到「胖」字可敏感得不得了,好像那是多致命的天敵一樣。潔亞也是女人,更在乎在他眼中自己的模樣。


    即使身上沒半點贅肉,但隻要喜歡的人說自己胖了,女人在鏡子裏見到的絕對是世界上最超級的大胖子,怎麽看都會覺得自己哪裏不對勁,然後——開始減肥!


    男人的無心真的很可惡,但在意的女人卻很可悲,不能為自己而活,不是可悲是什麽?


    偏偏潔亞太愛江逸風,平常食量又大,要不介意都不行!她就怕對自己過於縱容的結果,身材早就超過正常人「審查」的標準。


    「不會呀!」他老實的回答。


    以前見她吃那麽多都沒胖過,近來她吃的那麽少,哪還扯得上胖字。隻是他一直很好奇,潔亞似乎怎麽吃身材都沒變成「圓圓」過,真的是有吃東西的本錢。


    駱潔亞鬆了口氣,「那你為什麽以為我在減肥?」


    「你最近的食量比以前小了好多,除了你想再瘦一點,我想不出為什麽。」其實他覺得她都快沒肉了,吃那麽多也不知道吃到哪裏去,還學人家減什麽肥幹嘛啊?


    為了你呀!笨!駱潔亞無奈的在心底暗罵,他永遠不會知道,不能隨心所欲的吃東西讓她有多難捱,以至於看到什麽東西都聯想到煮來吃的方法,而他竟然以為她在減肥?減個頭啦!


    駱潔亞悶悶不樂的盯回地麵,懶得再和他說話。


    「螞蟻其實並不好吃。」他突然對她勸道。看她這麽專注,他以為她已經在考慮怎麽捕捉獵物了。


    「我就那麽沒魅力嗎?」她看著地麵,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什麽?」他一時間無法理解她的問題。


    螞蟻和魅力何幹


    「你昨天晚上……」駱潔亞覺得難以啟齒,霎時紅透雙頰,把頭壓得更低以掩飾糗態,不過還是說出口了:「沒有碰我。」


    本來他拉著她回房,她還忐忑不安的以為要和他完成夫妻之實了,誰知道他道了聲晚安,竟然倒頭就睡,要她不懷疑自己的魅力也難。


    整個晚上她都難以成眠,所以才會一早就離開了房間,在這兒瞪著無辜的螞蟻想著為什麽。


    想起他昨晚抱著莎莎的模樣,她不禁更確定自己對他沒吸引力,不然他怎麽會連抱都沒有抱她……莎莎比她有魅力?潔亞不想比較,但事實讓她很難過。


    江逸風有些愕然,木訥的問:「你……想要?」


    「不是啦!隻是我們都已經結婚了……」她的臉更燙了,慌忙的解釋。


    他這麽說好像她欲求不滿似的,太過分了啦!


    在這一瞬間,江逸風差點笑了,他從來沒想到潔亞有這麽可愛的一麵,那種想否認卻無措的樣子讓他的心不禁有些悸動。


    昨晚沒碰她,其實沒有任何理由,他隻是累壞了。


    老實說,他沒想到度過那樣折騰人的一天,她竟然還有心思去想那檔子事,看來昨天她這個新娘似乎比他這個新郎輕鬆多了。


    「所以應該要做?」他以輕薄的語氣故意的逗著她玩,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心境已一點一滴的開始有些改變。


    「算了!你當我什麽都沒說好了。」駱潔亞尷尬的站起身,丟下一句話,快速的朝屋內走去。


    要死了!他問得那麽直接幹嘛!不過仔細一想,雖然她已是名正言順的江太太,卻一點實際的感覺也沒有。


    江逸風望著她的身影,不禁笑了,回頭看著地上的螞蟻們,自言自語地說道:


    「感謝我吧!我救了你們一命,免去你們差點被下鍋的悲慘命運呢!」


    至於潔亞嘛!她是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可愛有趣的?他開始感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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