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青翎說的毫無底氣,卻下意識辯駁。如果她認定陸敬瀾是這樣的人,她又怎會這麽在意他的反應,隻不過她自己也說不清罷了。


    陸敬瀾冷哼了一聲:「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青翎別開頭,有些不敢跟他對視。


    沉默良久,陸敬瀾開口道:「我隻問你昨天在桃林裏答應我的話是不是也反悔了?」


    青翎愣了愣,有些不明白怎麽又說到桃林的事兒去了,如果兩人之間的親事作罷,還提桃林那些話有何意義?


    青翎越發有些糊塗起來,他剛說的這些,自己理解沒有偏差的話,是他死心了,覺得錯認了自己,接下去的該是順理成章的一拍兩散才對,又提起桃林的話做什麽,這來來去去的倒是什麽意思?


    青翎心裏十分想問他到底想的什麽,卻有些不敢,許是心虛,今天的陸敬瀾讓她忍不住有些懼怕。


    不敢問,又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得低著頭不吭聲。


    兩人這一來一去的話,根本沒有道理章法可言,倒叫跟過來的翟氏跟陸夫人有些哭笑不得,兩人根本就是小兩口吵架嗎,陸敬瀾這邊嘴裏說的多傷心多難過,仿佛哀莫大於心死,恨不能此生都不再見了似的,到了卻又回去了,又糾結起之前的話來。


    兩人在桃林的事,翟氏不知,陸夫人卻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是青翎答應了兒子考中會試就嫁,自己也不會這麽著急的來跟月娘商量過定的事兒,況且,若真像敬瀾剛說的那樣傷心,還跑來做什麽,剛在月娘跟前兒嶽母也喊了,頭也磕了,這時候過來一拍兩散,豈不可笑,這分明就是氣糊塗了。


    且陸夫人看的清楚,兒子即便麵對青翎這樣的臉,都從未有半分閃躲,而是隻有痛心難過跟怒意,可見是愛到了骨子裏,莫說青翎將來落一臉麻子,就是一輩子都跟現在這樣,兒子也不會在意。


    可見世上的男人也不都是以貌取人的,也有她兒子這樣的情種,眼裏心裏隻有青翎一個,這要是如不了意,還了得。


    不過,陸夫人忽覺月娘有些奇怪,自己親生閨女變成這樣,也沒見她多著急,陸夫人可知道這幾個孩子都是月娘的心肝兒,怎會這般安穩。更何況,從進來月娘的心思仿佛就放在青翎身上,而是屢次看向一邊兒的青青。


    陸夫人順著瞧過去,發現青青這丫頭一雙眼睛盯著敬瀾跟青翎,咬著唇小臉上的神情似自憐又似悲傷仿佛還有羨慕,不知想什麽呢?


    陸夫人正要仔細端詳,這丫頭忽的轉身跑了,小丫頭跑的飛快,不過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身影。


    翟氏暗暗鬆了口氣,隻要青青能想明白不再怨恨青翎,就是胡家的大幸了,至於青翎跟敬瀾,活脫脫一對小冤家,女兒的性子翟氏相當清楚,便心存愧疚,知道錯了,這般眾目睽睽之下,讓她認錯是絕無可能的,而兩人話又說到這兒了,她不說句什麽,敬瀾麵子上也下不來,這事兒就算僵住了,唯有讓他們兩人自己說清楚,才能過去。


    想到此,拉著陸夫人:「我正有話要跟姐姐說呢,咱們且去吧,日頭上來了,在這兒曬著做什麽?」


    陸夫人自然明白,瞥了兩人一眼:「你們兄妹倆也別再外頭站著了,有什麽話進屋去說吧,隻記著,別打架才是。」兩人說著攜手走了。


    小滿穀雨跟院子裏的婆子也都是有眼色的,忙尋借口跑了,一時院子裏就剩下兩人。


    沒人了,兩人也安生了,陸敬瀾剛才發作了一通,火氣本就泄了大半,這會兒瞧青翎低著頭不吭聲,一副心虛理虧的樣兒,過去何曾見她這般形容,如此倒沒了過往的疏離客套,讓人覺得親近了許多,剩下的火氣也消弭無形。


    歎了口氣,拉起她的手:「病了還在廊子上吹風。」牽著她進了屋坐下,對著窗子輕輕板著她的臉仔細端詳:「昨兒還好好的呢,可是吃了什麽?隻臉上嗎?身上呢?」


    青翎臉微紅,搖搖頭:「脖子上也有一些,沒吃什麽,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昨兒睡的時候還好好的,夜裏就起了。」說著推開他的手:「別瞧了。」


    陸敬瀾皺著眉:「諱疾忌醫可不成,我瞧著倒像是風疹,隻是風疹成團,奇癢難耐,你這個卻不痛不癢的,又不像了。」


    青翎忍不住笑了一聲:「敬瀾哥哥什麽時候成郎中了。」


    陸敬瀾道:「虧你還笑的出,別的姑娘要是這樣,早不知哭的怎樣了,偏你這丫頭心大。」


    青翎:「又不當吃不當喝的,哭什麽,再說,便我哭死了病也好不了啊。」


    陸敬瀾:「你自己既都不在乎,做什麽反悔,翎兒,你是真不想嫁我嗎,還是說你真以為敬瀾是如此淺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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