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說起這些,又跟剛才不一樣了,剛才是怒中所說,是質問,是氣話,這會兒卻有些體己話的意思。


    青翎哪能跟他說青青的事兒,即便陸敬瀾是自己未來的夫婿,也不能讓他知道青青的心思,低聲道:「我知道敬瀾哥哥不是這樣的人,隻是我要是落個麻子臉,跟敬瀾哥哥在一起,便敬瀾哥哥不在乎,別人也要笑你的。」


    陸敬瀾搖搖頭:「這是假話,你性子我還不知嗎,你何曾在乎旁人怎麽瞧。」借口都讓他堵死了,青翎不知該說什麽,隻能裝傻的岔開話題:「我都不知道敬瀾哥哥有這麽大的脾氣呢,剛才都怕了。」


    陸敬瀾忍不住道:「你還有怕的,我還道你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呢。」說著看向她:「翎兒答應我,以後再不許說那些讓我難過的話,我等了五年才等到你答應,你卻又反悔了,我怎能不惱。」


    青翎看了他許久:「你真的不覺得我這樣醜嗎?我自己瞧著都不舒服。」


    陸敬瀾:「美妍在心,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兒都是我的翎兒,以前我總覺得你太好了些,如此,倒讓我安心了許多。」


    青翎嘟嘟嘴:「敬瀾哥哥莫不是盼著我永遠這樣不成。」


    陸敬瀾:「永遠這樣也沒什麽不好,隻有我知道翎兒的好,就沒人跟我搶了。」這話說的酸氣衝天。


    青翎眨眨眼:「這話好沒來由。」


    陸敬瀾低頭看了她一會兒:「有沒有來由也好,總之你既應了就不能反悔,明年二月若我會試考中,咱們就成禮。」


    青翎現在有些後悔了:「那個,敬瀾哥哥明年我才十六,是不是有點兒小啊,你看我大姐十七可才嫁呢。」


    陸敬瀾:「十六還小,莫說你們胡家村,就是京裏十六當娘的也有的是呢。」


    青翎臉一紅,想想還真是,十六當娘在這裏真不新鮮。


    陸敬瀾:「我知道你不想離開家,我應了你就必會做到,至少前頭幾年,外放到安平縣應該不難,再往後……」說著歎了口氣:「翎兒你終究嫁了,還能在娘家一輩子不成。」


    青翎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切實際,隻是舍不得爹娘罷了,不禁道:「會試哪有你說的這般容易,若果真如此,天下也沒那麽多落榜的舉子了,屢試不中的不知有多少,你才多大,便博覽群書才華橫溢,也不是你說中就中的。」


    陸敬瀾卻搖頭失笑:「這話若是旁人說還可信,偏偏從翎兒嘴裏說出來,卻不可信了,我們三個雖同為先生弟子,想必你心裏也清楚若論資質青羿略差,卻能如此順暢的一路考到舉試,就連先生都未想到,你這丫頭能用上兵法戰策,敬瀾難道不能。」


    青翎愕然看著他,自己那些小計策,說白了就是投機取巧,大哥用上是迫於無奈,而陸敬瀾這樣自負才高之人,一般是不屑於使的,故此從他嘴裏說出這種話,青翎怎能不驚愕:「敬瀾哥哥怎麽會……你難道不覺著有些不磊落嗎?」


    陸敬瀾:「你不常跟青羿說什麽過程並不要緊,要緊的是結果,隻要考中,一沒行賄二沒舞弊有什麽不磊落的。」


    青翎忽然發現,她大哥的嘴巴是個超級無敵大漏勺,以後什麽話都不能跟他說,怎麽連這樣的話都跟陸敬瀾說,傻不傻啊,即便是哥們也得有點兒自己的隱私吧,有必要什麽都說嗎。


    青翎是覺得古代人的腦子有些僵化,應該說在考科舉一途上,動的腦子太少,或許該說路子走的不對頭,作弊,找門路買考題,賄賂主考官……這些在青翎看來都沒什麽用。


    如果當今的皇上是個徹頭徹尾的昏君,朝政一片糊塗,或許有可能,但能有點兒腦子的皇上,都知道科舉是一個國家的基石,在科舉上任由下頭的官員營私舞弊,根本就是自毀江山,所以哪怕有些昏庸的帝王,在科舉上也管理的極為嚴格。


    更何況,當今皇上是個洞察世事的明君,在這樣的君主眼皮子底下搞事,完全就是找死的節奏,弄不好九族都得滅了。


    作弊就更蠢了,不知道考題的前提下怎麽作弊,而且進考場是要經過極其嚴苛的檢查,作弊的下場可想而知。


    不能行賄,不能作弊,也不是沒法子了,可以從幾位主考官下手嗎,了解這些主考官的好惡,再適當猜測可能的出題範圍,便不可能百分之百猜中,也不會相去太遠。


    而了解這些考官的好惡也並不難,若能找到熟識的人當然好,若找不到也簡單,這些考官多是飽學之士,舉凡飽學之士都有寫詩填詞的習慣,找來仔細研究研究,詩以言誌,基本這個人的性格跟偏好就能了解了,所有的主考官研究過來,試題的範圍也該了然於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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