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想著心裏都是忍不住歡喜,到底瞧見了希望,不像過去時候總懸著心了。


    小滿跟穀雨一見陸敬瀾來了,便頗識趣的退了下去,心裏知道二小姐跟敬瀾少爺這般在一起說話兒的時候不多了,過了定就得避嫌,再跟這般一處裏待著絕不可能。


    敬瀾走了過去,低聲道:「想什麽呢,莫不是又什麽心事?」


    青翎搖搖頭,指了指牆邊的忍冬:「這是我大姐親手種的,自打種上便頗為上心,澆水施肥從未斷過,花開的時候還會叫立夏搬了椅子出來,坐在這兒賞花,一坐就是大半天,如今走了,連這最愛的花都忘了。」


    敬瀾知道她擔心青羽,拉著她坐到廊凳上:「你別擔心,便你這會兒去不了京裏,還有我呢,我家跟你舅舅家在一條街上,我常過去瞧瞧也就是了。」說著目光閃了閃:「你想知道你大姐好不好,也不難,隻答應我以後別把我的信都收起來,我便多寫些你姐的事兒如何?」


    青翎瞥眼看著他:「趁人之危可非君子之德。」


    敬瀾笑了起來:「這四個字用的可不恰當,你我之間何談趁人之危,更何況,夫妻當相濡以沫執手白頭,跟君子之德有甚幹係。」


    青翎臉一紅:「什麽夫妻,誰跟你是夫妻了?」


    敬瀾:「你這會兒不認也不成了呢,剛聽長福說過定的日子已然選好了,就在十天後,今兒我過來就是跟你辭行的,我得盡快趕回家去準備定親禮,等過了定,你就是我陸家的媳婦兒了,我們不是夫妻是什麽?」


    青翎臉更紅,扭過身子:「沒成禮不能算。」


    陸敬瀾低笑了起來:「好,你說不算就不算,早晚的事兒,反正到了這會兒你也跑不了了,咱們不提這個了,免得你不好意思,我這一走,咱們在跟今天這般說話兒,可就得等明年了,我都不知道這麽長的日子怎麽熬過去呢。」語氣頗為不舍。


    青翎心裏一熱小聲道:「我大姐跟大姐夫可是足足五年沒見,也沒見怎麽著,你這才一年就熬不過去了,說出去豈不成了笑話,你這麽說,無非就是想讓我給你寫信罷了。」


    陸敬瀾:「小翎兒,既然知道我的想頭,就別叫我的想頭落空好不好?」


    青翎略沉吟道:「若之前你我之間有書信來往,還勉強說的過去,如今再若如此可不妥了,若叫外人知道,不定要嚼什麽舌根兒呢。」


    陸敬瀾卻笑了:「這還不容易,還借你大哥的名頭就是了。」見青翎點頭了才放心:「其實八月裏舉試,我仍要過來的。」


    青翎心道,他來冀州府考試,對大哥真是大大的不利,陸敬瀾的才華青翎是知道的,跟大哥這種投機取巧的可不一樣,用現代的話說,這家夥天生就是個學霸,詩詞歌賦,文章策論,信口拈來毫不費力,要不然眼高於頂的嚴先生也不會如此青睞於他,說是三個弟子,其實在先生心裏,真正的弟子就陸敬瀾一個,大哥跟表哥都是陪讀的,得了便宜弟子的名頭。


    仿佛知道她想什麽,陸敬瀾道:「小翎兒是怕我搶了青羿的風頭嗎?」


    便是這麽想的也不能承認,青翎又不傻:「你這麽聰明,哪會搶我大哥的風頭呢。」


    陸敬瀾笑道:「小翎兒,要不然咱們換個約定,這次舉試我若考個頭名,咱們今年就成禮吧。」


    青翎臉通紅,看了他一眼:「今年也成。」


    見陸敬瀾眼睛都亮了,繼而道:「找別人嫁你吧,我可不嫁,你不是來辭行的嗎,既然辭過了,就回去吧,總在我這兒院子裏待著叫人瞧了不好。」


    陸敬瀾歎了口氣:「你倒是真狠心趕我走,你別趕我,我也得走了,隻是還有樣兒東西送你。」說著從懷裏掏出個荷包來遞在她手裏:「年上我得了一塊兒合適的玉料,掂量著大小正好,便給你刻了了一方小印,平常你使著玩倒有意思。」


    青翎拿出來是一方青玉小印,拇指大小,玉質細膩溫潤,晶瑩剔透,印紐是個孔雀翎羽的形狀,青翎對著廊外的日頭仔細瞧了瞧,印章刻的是一個隸書的翎字,印雖不大卻雕的極精致,想來費了不少功夫,不禁道:「不說又練騎射又要上課,怎還有空閑擺弄這些?」


    陸敬瀾:「刻個小印又不費什麽功夫,更何況隻要是翎兒能用上的東西,費多少功夫都值得,隻是之前我給你做的東西,你不是叫人送回來就收了起來,從不見你使喚,倒叫人傷心。」


    這話說的有些幽怨,青翎也有些愧疚知道這些年自己冷了他,之前總想著兩人不會有什麽牽扯,也不覺得如何,如今想想的確有些過分。


    這男人要是記起仇來,可比女人記得的還深,雖說兩人這算不得什麽仇恨,若不理會說不準也能變成隔閡,既然都要嫁他了,自然就得好好經營,盡量把自己的日子過順當了,有什麽心結最好先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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