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自己如今過的並不如意,卻每每思及胡青翎白費了心機,將來也就嫁個村漢子過活,心裏便會舒坦一些,琢磨以後若有機會見麵,自己倒要看看這丫頭還怎麽得意。


    卻不想陸敬瀾定親的消息傳了來,自己還掃聽是誰家的小姐呢,那閑話的婆子卻瞧著自己,酸著臉笑了一聲:「這位未過門的三少奶奶可不是旁人,正是翟老爺的親外甥女,安平胡家的二小姐,聽說胡家夫人跟蘇氏夫人是手帕交,二小姐跟跟咱們三少爺更是青梅竹馬,從小的情份,聽說三爺稀罕的不行,為這個跟太爺鬧了許久,如今終於隨了心願,不定多歡喜呢,說起來,胡家二小姐跟您蘭姨娘還沾著親呢,見了麵,該稱呼您一聲表姐才是吧。」自己方知胡青翎真的要嫁進陸家了。


    自打知道這個消息,張若蘭好幾晚上都沒睡著,心裏頭真能恨出血來,自己倒是哪兒不如那丫頭,怎麽命就差這麽多,自己嫁了個陸家旁枝的子弟,還是個紈絝,天天不是嫖就是賭,偏偏還隻是個二房,頂頭還有位正經夫人,自己做了小。


    胡青翎卻好命至此,不禁成了陸家嫡枝兒的正經少奶奶,夫君還是陸敬瀾,一想到陸敬瀾那個俊俏的模樣,再想想自己丈夫癡肥如豬的的樣兒,心裏越發不平。


    今日趕巧在靈惠寺撞上兩人私會,嫉恨之餘,便想壞兩人的姻緣,琢磨隻兩人私會的事兒傳出去,這門親事必就黃了,自己也不用眼睜睜瞅著胡青翎當上陸家的少奶奶了,日後見麵,豈不難堪。


    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好,隻剛才匆匆一過,倒沒瞧仔細,隻怕認錯了就不好了,不一時見丫頭回來了,便問:「可瞧見了,是不是胡家那丫頭?」


    小丫頭搖搖頭:「後頭的禪房不叫閑雜人進,奴婢扒頭瞧了兩眼,就讓小沙彌哄了出來,不過奴婢倒是問了那小沙彌幾句,說是陸家的三少爺帶著朋友在哪兒吃素齋,奴婢剛想問底細,那小沙彌就被叫走了,不過奴婢一晃眼仿佛瞧見了穀雨。」


    張若蘭點點頭:「穀雨是胡青翎跟前的使喚丫頭,她若在必然是胡青翎了,光天化日之下便跟男人私會,真是好不知羞的丫頭,姨父總說她知書達理,我今兒倒瞧瞧,知書達理的胡家二小姐怎麽跑到寺廟裏會男人來了,走,咱們過去瞧瞧去。」


    小丫頭忙道:「小姐莫非打算硬闖進去,您莫非忘了這裏可是靈慧寺,後頭的禪房可不是尋常人能去的,再說,小姐這般闖進去做什麽?」


    張若蘭:「我跟胡青翎既是親戚又是舊友,碰巧在這寺廟裏遇上,怎麽也該去見個禮兒才是。」說著一甩帕子往後頭去了。


    小丫頭隻得跟了過去,張若蘭打算自己硬闖進去,正好撞破青翎的醜事,等回去大肆宣揚一番,就不信陸家還要這個丟醜的媳婦兒。


    想的雖好,可到了後頭卻給小沙彌攔住,好說歹說不讓她進去,張若蘭正要惱,忽眼尖的瞧見裏頭仿佛是穀雨出來了,頓時有了主意,高聲喊了一句:「穀雨。」


    穀雨停住腳往這邊兒看了一眼,神色仿佛有些慌亂,轉身就要往禪房裏走,張若蘭哪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推開小沙彌闖了進去,一把抓住穀雨:「穀雨還真是你,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呢,怎麽,這才幾年竟不認得了不成。」


    穀雨目光閃了閃:「原來是若蘭小姐,奴婢有禮了。」


    張若蘭心說裝的還挺像,往禪房裏瞟了一眼:「你既在這兒,想來胡家妹子也來了,可是在禪房之中?姐妹一場,待我進去見個禮。」說著就要往禪房走。


    穀雨急忙攔她:「我們小姐今兒有正事兒,若蘭小姐進去不妥,待奴婢通報。」


    張若蘭心道什麽朋友,說的好聽,不就陸敬瀾嗎,跟男人偷著私會,自然是見不得人的,想到此,哪會讓穀雨進去通報,撇開她往裏硬闖,嘴裏道:「我們姐妹之間何用通報。」說著疾走幾步推開禪房門走了進去。


    一進去倒愣了一下,胡青翎的確在屋子裏,卻是站在桌邊兒站著,桌子上坐了一位中年文生正吃茶呢。


    見猛然闖進來的張若蘭,不禁皺眉看著她:「你是何人,緣何闖進門來?」


    張若蘭一時不知該怎麽應對,這靈惠寺後山禪房頗有名聲,除了達官貴人之外多有文人前來,或賞山景兒或嚐素齋,尋常人想來都靈惠寺都不接待,故此這個文生打扮的絕非常人。隻是明明該是陸敬瀾,怎麽變成這兩個人了,再說,胡青翎在這兒做什麽?


    胡青翎倒是先開口了:「 這不是若蘭姐姐嗎,你怎麽在這兒?」


    張若蘭回過神來:「我是來燒香的,剛我的丫頭瞧見了穀雨,想來妹妹在此,念及多年未見,便來尋妹妹說兩句體己話兒,不知青翎妹妹可方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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