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胡家如今的當家夫人正是當年翟侍郎的千金,當年也是有名的才貌雙全,教導的女兒能差到那兒去,自然跟小子不一樣,也難怪陸家會娶這樣門第的姑娘,隻是隱約總有幾分熟悉感,莫非是因二少爺的關係。想來是了,姐弟倆形貌相似,二少爺日日在跟前兒,自然也會覺得那丫頭麵善了。


    正想著,忽聽主子道:「這個萬花筒倒有些不像洋人國的東西,你瞧這所用的木料就是最尋常的柴木。」說著吩咐福海拿把刀子過來。


    福海雖納悶,卻也去拿了來,見主子要割開那萬花筒,不禁大驚:「主子這是做什麽?」


    這萬花筒是主子極喜歡的物件兒,自打二少爺送給主子,天天都得擺弄半天,今兒是怎麽了,福海話音未落,那萬花筒已經被慕容瑾弄開了,瞧見木桶裏頭的東西,福海也愣了:「咦,這不是主子上回去胡家當鋪時的玻璃片子嗎,怎麽會在這兒?而且這裏頭怎麽都是這些碎布片,明明瞧著是萬花盛開啊,而且這些碎布片也是尋常的東西,不像洋人國的,莫不是二少爺自己做的吧,非說什麽洋人當的做什麽,莫非還怕主子知道不成。」


    慕容瑾拿著玻璃片看了看:「福海,你說這小子怎麽想到的,對了,你把衛師傅給我找來,他去過洋人國,這些東西他應該知道。」


    福海忙遣小太監去請魏師傅不提,且說青翧,進了翟府直奔自己屋來了,一進屋見二姐坐在炕上等著他呢,忙道:「今兒賽龍舟真真過癮,我們得了魁首呢,我還想要是二姐能在就好了,也讓二姐瞧瞧你兄弟我多厲害。」


    青翎豈會不知他的心思,白了他一眼:「少拿這些搪塞,說,昨兒晚上做什麽去了?你行啊玩瘋了都夜不歸宿了,你是不是覺著舅舅身子不好,沒精力管你,你就想越發荒唐起來,等家去我告訴爹娘,看爹怎麽捶你。」


    青翧最怕他爹,從小淘氣的時候,爹可沒少抄家夥,挨過不少打,一聽青翎說要告訴爹娘,忙央告:「好二姐,好二姐,你就饒了我這一回成不成,我真沒幹什麽,就是見時候晚了,在慕小九的別院裏頭住了一宿,不信,回頭我把福海叫來,二姐問他。」


    青翎才不信他的鬼話呢,自己特意掃聽過,安樂王的別院離著翟府也沒多遠,如今朝廷早廢了宵禁,多晚都能回來,這小子明顯就是說瞎話呢,況且,這小子身上這股子隱約的脂粉味是怎麽來的?


    剛才在外頭自己給他摘樹葉的時候就聞見了,青翎不愛擦脂抹粉的打扮,也不愛熏香,香餅子香袋的基本不戴,除非有特殊用處,例如夏天驅蚊,或許會戴上一個。


    況且,這小子好動,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又懶,不大愛洗澡,身上總有股子汗津津的味道,每次自己都逼著他洗,今兒倒新鮮,從外頭賽了龍舟回來,按說使了大力氣,該出汗才是,怎麽反倒清爽爽的,身上還多了股子脂粉味兒,莫非真像自己先頭猜的,這小子有了喜歡的人。


    想到此,不禁搖頭,跟在熊孩子身邊兒能認識什麽正經女子,莫不是熊孩子身邊兒的丫頭,青翧跟人家有了什麽?


    想到熊孩子的身份,皺了皺眉:「青翧你跟姐說實話,是不是瞧上了安樂王府的丫頭?」


    青翧一愣忙道:「二姐想哪兒去了,我便再荒唐也知道分寸啊,慕小九跟前兒的丫頭跟主子是什麽關係,誰知道啊,我要是起這樣的心思,豈不成了混賬王八蛋了。」


    青翎伸出手指在他而後刮了一下,送到他跟前兒:「那你跟姐解釋解釋,這是什麽?」


    青翧瞧見青翎手指尖兒上那一抹淡紅的胭脂,臉騰一下紅了:「那個,那個,二姐,是因贏了賽龍舟,慕小九便說去橫波樓去吃酒慶祝,叫了幾個彈詞唱曲的小丫頭,想來是敬酒的時候蹭上的也未可知。」


    青翎點點頭:「二姐今兒才知道敬酒能把嘴上的胭脂蹭到你耳朵後頭去,你這是敬酒呢還是咬耳朵呢?」


    青翧低下頭半天不吭聲,青翎歎了口氣,知道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了,在這裏男人應酬吃酒叫幾個花娘作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兒,尤其青翧如今跟安樂王混在一起,更是免不了。


    青翎可不覺得安樂王是什麽好鳥,皇宮裏長大的孩子,女人在他眼裏就是個玩意兒,根本不當人看,這也不是隻他如此,那些皇族子弟個個如此,便那些世族裏的公子少爺,哪個不是有事沒事兒就往青樓裏頭跑,招花引蝶,要多荒唐有多荒唐。


    自己腦子裏這些觀念根本就不是這個社會的規則,而且,青翧以後進了新軍之後,這種事隻怕更少不了,男人在一起能幹什麽好事兒,又正是這個年紀,隻是她不希望自己兄弟變得下流:「你別低著頭了,地上又沒金元寶讓你撿,二姐不問了,隻你自己要有個度,別回頭成了酒色之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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