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青翎也不覺得那個告老的禦醫會跟恒通當的劉廣財串通一氣,不管醫德如何,禦醫總是有架子的,劉廣財隻怕還隻指使不動 ,十有八九是找來蒙事兒的騙子,加上呂祖堂的老道,坑瀣一氣,對付胡記。


    劉廣財指定是許了大好處,這呂祖堂的老道,得想個法兒,若是這老道能站出指認劉廣財,此事便能十拿九穩了,隻是多年來那老道肯定沒少跟著恒通當幹壞事,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想讓老道臨陣倒戈,便胡記給了比恒通當再多的好處也沒用,胡家初來乍到,遠不如恒通當長遠。


    更何況,呂祖廟在冀州多年,自是知道恒通當背後依仗的是文家,哪會把胡記看在眼裏,對於這些勢力的出家人來說,比權勢金銀更有用的莫過去神仙了,例如呂祖堂裏供奉的呂洞賓,若是顯聖,不知這些老道怕不怕?


    至於這顆少了的珍珠,卻真有些麻煩,倒是讓青翎想起一個人來,京城珍寶齋的老掌櫃,隻是這珍寶齋的老掌櫃到底是行裏的大拿,若自己去了自不必說,若遣下人去了,隻怕不妥。


    可如今家裏出了這件事兒,爹又病著,自己哪離得開,卻瞟了眼對麵的明德,忽覺這小子也該曆練曆練了。


    自己先頭總覺著他跟青翧年紀還小,性子不穩,怕出紕漏,可看看青翧,短短的兩個月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或許心機還不深,手段也算不上圓滑,卻知道了人情世故,有了他自己想要去達成的目標,再曆練幾年,還不知是個怎樣的人精呢。


    明德也一樣,青翎自己也是有私心的,胡家的田產自不必說,可這鋪子買賣,早晚得有人管著,大哥走了仕途,原先自己還想培養培養青翧來著,誰想調教來一個熊孩子,青翧也跑去走仕途了。


    她們三姊妹就更不中用了,大姐嫁了表哥,翟家那一攤子亂事兒都管不過來呢,哪有閑工夫理會娘家的買賣,更何況大姐也不是這塊材料。


    自己倒是樂意,也有興趣,可嫁到陸家,不管陸敬瀾如何跟自己保證隻管過兩人的小日子,青翎都不會真傻得相信。


    她不是說陸敬瀾說甜言蜜語哄騙自己,陸敬瀾這家夥,別瞧有時候精明的嚇人,可有時候傻起來也挺天真的。


    自己嫁給他也等於嫁給了陸家,那樣一個世族大家的少奶奶,哪是好當的,便不掌家也不知有多少事兒呢,哪還顧得上娘家。


    更何況,便敬瀾跟自己說謀了安平縣的官缺,可青翎卻知道,陸敬瀾這樣的人有抱負,有才情,有本事,怎可能長時間屈就在一個小小的安平縣,便他自己樂意,皇上也不能樂意,當官的就跟水上的浮萍差不多,忽悠東西,誰也不知道往後會在哪兒落腳。


    在安平縣自是可以照顧娘家,若是隔著千山萬水,自己便有心也無力了,所以,胡家必須還得有個人,能管著家裏的買賣,能替她們在爹娘跟前兒盡孝,這個人也隻有明德最為合適。


    明德是姑姑的次子,不用繼承家業,又自小在胡家長大,若跟青青能成,就是胡家的女婿了,幫著料理胡家的生意,也在情理之中,想必爹娘也會答應的。


    想到此,便開口了:「明德你明兒就動身去京裏的珍寶齋走一趟,拿一顆珍珠交給老掌櫃,讓掌櫃的瞧著尋顆一模一樣的來。」


    明德眼睛一亮,心裏別提多興奮了,雖說自己早有打算,想學些經濟學問,卻也知道跟著胡滿貴學的是眼力,是當鋪裏的手藝,真要說做生意的門道還得青翎指點才行,如今派他去京城的珍寶齋,是不是就等於收下了自己這個笨徒弟了。


    明德可不敢問,別看青翎平常總是說說笑笑的,可要是板起小臉來,真叫人肝兒顫兒,而且,這樣的事兒怎麽問,兩人可還是表姐弟呢。


    明德轉過天一早就動身了,隻是剛走上官道就瞧見了長福牽著馬站在道邊兒上,瞧意思像是等什麽人。


    明德愣了愣,下車到了跟前兒:「還真是長福,我還當自己眼花認錯了呢,你不在京裏伺候二姐夫,跑冀州做什麽來了?」


    長福目光閃了閃,:「我來做什麽還用說嗎,二小姐急匆匆的家來了,我們少爺猜著必是有事兒了,又怕問了二小姐不說,便把我遣了過來,你這是要去京城?」


    明德琢磨這小子跟穀雨可快成兩口子了,穀雨又是二姐跟前兒最近的人,這小子什麽事不知道啊,便也不瞞他,把自己去京裏珍寶齋的事兒說給了他。


    長福聽了笑道:「那表少爺打算怎麽做?不是想直接去找老掌櫃吧,我可得跟你說,珍寶齋這位老掌櫃,脾氣古怪的很,尋常人都不肯賣麵子的,若是二小姐去了自是不成問題,若是表少爺可就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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