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心裏頭忐忑的正是這個,聽見長福如此說心裏更有些沒底,倒是也不傻,微微後退躬身一禮:「還請長福哥指教。」


    長福嚇了一跳忙一竄避開了,直搖手:「這可使不得,使不得,表少爺要折我的壽數呢,指教可不敢當,卻有一句話想跟表少爺說,這珍寶齋的老掌櫃,除了賣二小姐的麵子跟我們少爺也是極熟絡的。」


    他一句話說出來,明德就明白了,微笑著拱了拱手:「明德知道了,一到京城先去陸府給二姐夫見禮,再辦其他的事兒。」


    長福笑道:「小的恭祝表少爺一路順風。」自己下官道直奔冀州府衙去了,這幾日他都是在府衙落腳,冀州知府王仕成的大公子,如今正是國子監蔭監的監生。


    兩家父輩又是同年,而且,王家這位大公子的跟陸敬瀾一邊兒大,倒是難得的緣分,自打陸家請了王仕成來做敬瀾這個大媒之後,兩家便來往的密切了許多,王家大公子若去京城,便會住在陸家,故此陸敬瀾才會把長福遣到王家來,以送碑帖為名住了下來,一個是兩家的確親厚,再一個,也能第一時間知道冀州官衙裏的大事。


    長福從穀雨嘴裏知道胡家的事兒之後,立馬就給少爺寫了封信,少爺隻回了幾個字,靜觀其變,長福便知少爺不想自己摻合,交代自己就在旁邊看著就好。


    長福本來還支開了架子,準備好好顯示一下自己的本事門路,不想少爺卻不讓動,隻能看著,本說這件事兒極麻煩,那周二狗既幹了這樣事兒,自然不會在家等著被抓,十有八九把珍珠賣了之後,拿著錢跑路了,往哪兒找去。


    沒想到,不過轉過天兒就連人帶物都找著了,穀雨跟自己遞信兒說明德拿著一顆珍珠去京裏珍寶齋配對去了,自己還不信呢,可就是真的,也不知二小姐到底怎麽破的案,回頭得機會非好好問問穀雨不可。


    不過,這恒通當設計冀州文家有些幹係,有文家在後頭撐著腰,這塊鐵板隻怕不好扳。


    卻不知青翎正想借這個機會,把恒通當跟文家的關係弄弄清楚,有道是癤子不擠不出能,總是前怕狼後怕虎的什麽時候是個頭,幹脆弄個清楚明白,也知道以後該怎麽應付……


    卻說周子生,一見管家周冒進來忙問:「如何?」


    周冒:「小的貓在周二狗家外頭聽了一會兒,聽見幾句吵鬧聲,像是田明德要挾那瞎婆子交出周二狗,隻額可惜離的遠並不真切,說起來,既知是周二狗幹的,胡家怎麽不報官,抱了官,發下海捕文書,周二狗還能往哪兒跑?」


    周子生:「你當胡世宗傻啊,若是丟了旁的東西,自是早報官了,可這一盒子珍珠是主顧活當的東西,說好了一個月便贖回去的,如今人家想早些贖回去,胡家還能拖著,是用期限未至的借口,若報了官,勢必要翻出來,又該如何交代,指定是打著暗裏找著周二狗,把珍珠拿回來再報官的主意呢。」


    說著冷笑了一聲:「外頭人都說胡家如何如何心善慈悲,如今這般對付個瞎眼的婆子,可是活打了嘴,什麽心善慈悲,不過做個假樣子罷了,這一碰上真金白銀,就不信他能不計較,胡世宗撞大運似的賺了幾個銀子,就以為自己有多能耐了,竟敢跟恒通當這樣的字號別苗頭,也不掂掂自己幾斤幾兩,這一回非讓他賠個血本無歸不可。」


    周冒:「老爺您可別忘了,胡家可不是尋常人家,後頭有人撐著呢。」


    周子生:「誰撐著?胡家京裏那位舅爺本來當的就是個閑官兒,能頂什麽事兒?更何況,聽見說如今身子不大好,今年過不得過去都兩說,若說陸家,不過剛過了定,隻是兒女親家罷了,人家還能管買賣的賠賺不成,依著我說,陸家這回也是打了眼,回頭不定就退了親事也未可知。」


    周冒心說,老爺這是跟胡家有多大的怨仇啊,這麽見不得人家的好,他倒是覺得,再怎麽樣也不至於如此。


    算命的不常說人都有個三衰六旺,衰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可要趕上時運旺的時候,便壞事兒也沒準都能變成好事兒,而現在的胡家就正在旺運上,相反周家卻越來越時運不濟。


    就在五年前,在安平縣的胡周兩家無論無論家資還是名聲還算不相上下,如今再瞧,人胡家一天比一天的興旺,甭說安平縣,就算在冀州府提起胡家都沒有不知道的,周家就是拍馬都趕不上。


    說到底,還是胡家的兒女爭氣,老爺心裏頭再不平,可沒造化生養爭氣的兒女,也隻能暗憋暗氣的說些酸話罷了。


    想起老爺摻合的事兒,不禁道:「老爺這是何必呢,小的倒覺,胡家興旺了也沒什麽不好,咱家大小姐可是胡家的外甥媳婦兒,咱周家跟胡家也就成了親戚,若是胡家發達了,咱家好歹也能跟著沾些光吧,倒是恒通當跟咱不沾親帶故的,老爺何必替他們探聽消息,回頭讓胡家知道,豈不傷了親戚間的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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