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雅細觀她表情,發現她說的並不是違心之語,才鬆出一口氣:「蘇姑娘不介意就好。她之前就一直在家中吵著要請你到家中玩,我說你在家備嫁呢,不好出門,等你嫁了人才能和她見麵。當時也就是隨口一說,哪裏想到,這小丫頭卻記了一整年。」


    說到這事,蘇滿娘也有些尷尬,隻是麵上不顯,盡量落落大方:「讓夫人見笑了。」


    「沒有沒有,嫿嫿竟能與姑娘結識,也是緣分。」說著,沈雅就迅速將這個話題帶過,轉而與她推薦起今日花燈街市的幾處值得一觀地點。


    沈雅本就是大家閨秀,言語溫和,頗具涵養,與之交談起來十分舒服,兩人簡單寒暄了一番,氛圍就十分融洽。


    直至沈雅牽著童嫿的手離開,蘇母才走過來問道:「聞筠,你和剛才那小姑娘認識?」


    蘇滿娘頷首:「是一年多前在沈知州家莊子上認識的,娘,她是不是特別可愛。」


    「確實。」蘇母遙看著童嫿消失的背影,笑吟吟道,「早知道人小姑娘那麽喜歡你,你其實就可以邀請她上門來玩耍的,剛好也能給晏娘找個手帕交。」


    蘇滿娘就笑,「娘,那時咱家還在孝期呢,本也不是關係多親厚的人家,貿貿然邀請上門也不好。而且最近半年家中備嫁也是繁忙,等我以後去了那邊再邀請她上門。剛好黎府那邊還有兩位小姑娘,到時候也讓晏娘過去,給晏娘多發展幾位手帕交。」


    蘇母想想也是,看著不遠處和蘇潤興一起嬉鬧的蘇晏娘,笑著打趣:「就你鬼靈精。」


    六巧站在一旁,看著小姐三兩撥千金圓過去這一茬,又哄得蘇母開懷不已,她乖巧垂下頭顱。


    小姐果然是小姐。


    她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幾人在花燈攤位前流連了一會兒,見蘇晏娘鬧著要吃糖葫蘆,蘇潤興附和說想吃糖人,幾人略一商議,就往吃食區走去。


    遠遠地,蘇滿娘看到了李月娥。她似是比以前瘦下來一些,看起來卻仍比蘇滿娘要圓潤。此時她正牽著一位小女孩兒,與幾個仆婦一起在前麵看花燈。


    當年的常家,到底是被李家養大了胃口。


    沒了李月娥這些年的嫁銀支撐,常家很快就坐吃山空,沒了硬氣的資本。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在李月娥生產歸家後不到一年,常父和常母到底還是帶著常杉到李家恭恭敬敬地認了錯,至於原先那位因為落胎尋不到好人家,轉頭又想扒上常杉的薛柔姑娘,則隻在常家待了幾個月,就被常杉這位即便考中了秀才,卻依舊挺不直腰杆的窮秀才給轟出了家門,沒過多久便遠嫁出了省城。


    為免尷尬,蘇滿娘在對方看過來前就帶著蘇母調轉了路線。


    人群中,李月娥若有所感,她回身看向蘇滿娘離開的方向,抿了抿唇,半晌垂下眼簾。


    隨著時間漸晚,花燈街上的氣氛就越是熱烈。


    蘇潤臧正四處張望著,尋思著自己是與他的未婚妻也來一次自然偶遇,還是直接去人群中尋人,就見蘇滿娘麵上好像有些不好:「大姐,你怎麽了?」


    蘇滿娘:……


    她攏了攏身上的大氅,感受著下麵熟悉的濕漉漉觸感,一時有些尷尬。


    她收在袖間的手指輕輕掐算,感覺若是月例,這個月來的時間有些偏早。


    早了至少三天。


    但想想,這個月她先是在大冷天回了趟呂鎮老宅,回去沒待兩天,又在大雪天趕了回來。


    歸家後先是忙碌蘇父離家趕考,又是忙碌蘇母受涼生病,前前後後不僅凍了許多天,就連休息也未怎地休息好,這個月提前幾日也不算稀奇。


    隻希望她今日穿的這套紅中帶雪的鬥篷和衣衫,不會難洗。


    她向蘇潤臧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示意他稍等一下。


    這時蘇晏娘走過來拉著她的袖子祈求:「大姐,大姐,一會兒你再幫我去贏一盞花燈好不好?就是那盞西瓜形狀,那裏麵還有紅瓤黑籽的。」


    蘇潤興在旁邊不滿道:「小妹,你是對看不起我,明明我也能給你贏來的。」


    蘇滿娘又微動了兩下身子,確定自己方才的感覺不是錯覺,俯身對晏娘道:「大姐姐一會兒還有事,晏娘你便給你三哥一個機會如何?」


    蘇晏娘先是奇怪,後又不知想到了什麽,驚喜拍手:「大姐姐,是未來大姐夫要過來了嗎?」


    蘇滿娘溫和頷首:「確實,所以大姐姐要先離開一下。」


    既如此,晏娘便不再纏著蘇滿娘,改去繼續與蘇潤興墨跡他的詩文水平。


    旁邊的蘇母聽到她的回答,驚喜詢問:「怎麽,可是玉清要過來?」


    蘇滿娘湊到她耳畔將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蘇母又氣又惋惜:「罷罷罷,那你便讓老陳先送你回去,路上小心些。」頓了頓,又補充,「若玉清過來尋你,我會與他說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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