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滿娘彎彎唇角看向劉方氏。


    劉方氏被她這熟悉的笑容嚇得不自覺後退了兩步。


    蘇滿娘見此,麵上的笑容更加溫婉和善。


    她轉頭,看向拎著長棍站在一邊的黎川猛,溫聲道:「過來。」


    黎川猛怔了一下,忙拎著巨錘行至蘇滿娘背後,無論方才他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景象,在現在這種需要站隊的時刻,根本無需猶豫。


    很快,一行人再次轉移地點,回到花廳。


    蘇滿娘落座主位,黎川猛站在她身後,劉方氏又抱著水囊喝了兩口,潤了下喉,才赤紅著一雙眼睛看向蘇滿娘:「外甥媳婦,既然你說你能做得了這黎家的主,那我便與你直說,我閨女已經被我外甥給休了,牌位和棺材我們都已拉回去了。現在她的嫁妝你們卻一直扣著沒有給,我今天來就是為了一句話,那嫁妝你們是還我,還是不還。」


    蘇滿娘一怔,她並未想到竟會是為了這件事。


    她眉梢顫了顫,心中快速思忖,麵上卻神情不變:「敢問大舅母,這件事是您自己的意思,還是劉家所有人的意思。」


    若是劉家所有的人意思,那麽像是今天這一出,就不會是隻來大舅母一個人,而是應至少還有拜帖、抬嫁妝的族人、再加上其他。


    而且,以蘇滿娘對黎府財產的了解,黎銳卿應是很看不上小劉氏的那點子嫁妝。


    畢竟當年黎府往劉家送去的聘禮,價值五千兩,而小劉氏陪送來黎府的嫁妝,總價值卻不超過三百兩。


    「當然是劉家所有人的意思。」劉方氏梗著脖子強硬開口。


    錢嬤嬤看了劉方氏一眼,湊到蘇滿娘耳旁低語了兩句,又快速將身子直起。


    蘇滿娘眼瞼微闔,半晌,她放下手中的茶盞,任憑它在桌上發出清脆的當的一聲,笑:「眾所周知,當初相公與劉家洽談休妻時,才是討要嫁妝的最佳時機,而且當時一應的詳細後續,兩家也早已商討完畢。敢問大舅母,當時你們為何不提,反而要在事情過去了兩年多以後再來討要。」


    劉方氏一拍桌子:「那是兩年前黎府還沒有女主人,現在黎府既然進了外甥媳婦你,那筆嫁妝放在黎府我不放心,我要帶走。」


    蘇滿娘略做思忖,就在劉方氏以為她還想尋個什麽理由阻攔時,卻見她輕輕點頭:「可。隻是這嫁妝,既然是你們劉府前來討要,那便要讓你們劉家自己來抬,沒得我們黎府給你們親自送過去的道理。」


    相信有了中間這個時間的緩衝,府中也能通知到黎銳卿,讓他知曉。


    若有遲疑,她也還有再改口阻止的餘地。


    劉方氏被她這個借口給驚住:「黎府這麽多人,幫我劉家送一下嫁妝又怎樣?!」


    蘇滿娘笑眯眯點頭,卻就是不鬆口,就像是故意刁難她一般:「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這距離事件發生時已經過去了兩年,男方將女方嫁妝丟回去,和女方親自上門討要嫁妝,其中的意義還是不一樣的。


    我家夫君好歹還是正四品官員,絕對不能在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上給名聲添加上汙點,還望大舅母能夠理解。」


    劉方氏:……


    劉方氏被氣到不行,剛剛熄滅的怒火又有卷土重來的跡象。


    然而接下來,無論她再怎樣撒潑耍賴,蘇滿娘都硬是咬住不肯鬆口。


    最終劉方氏無奈,她心一橫,幹脆自己出了門,出錢雇傭了幾輛馬車和人員,在人牙子那裏簽了合同,便要來黎府拉嫁妝。


    這個時候,蔡管家派去詢問黎銳卿的人也已歸來。


    他小跑著來到蘇滿娘身邊,低聲道:「大人說,小劉氏的嫁妝劉家可以隨意抬走,當初他的意思本就是讓劉家將東西都帶走,隻是劉家那時態度堅決,非要將東西留在黎家,留給霜小姐,大人這才將東西封存起來,就連鑰匙也放了一枚在霜小姐手中。」


    聽到這裏,蘇滿娘心中便有了譜。


    等到劉方氏花了錢,帶著人和馬車來黎府拉嫁妝時,蘇滿娘在劉方氏輕點完後,鬆鬆手,讓蔡管家又派人一起去護送一番。


    免得劉方氏在外麵尋來的這些人不靠譜,半路拉著嫁妝跑了。


    順便還派了個嘴皮子利索的小廝跟著,到時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與劉家解說一番,反正這事兒黎府並沒有什麽不可以對人言的,免得到時任由劉方氏自己回去自說自話,到時又是一筆扯不清楚的爛帳。


    等到一切都處理完畢,蘇滿娘才詢問身邊人:「母親和霜姐兒那邊怎樣了?」


    「回夫人,霜小姐一直在哭,但聽聞劉家今天是來討要小劉氏嫁妝的,剛剛還是將小庫房的副鑰匙交了出來。老夫人那邊自從聽聞劉方氏來了後,就躺回床帳內裝病了,吩咐下麵不許打擾,尚不知情況。」


    蘇滿娘沉吟了一會兒,對身後的黎川猛道:「猛哥兒你先回去,今兒個天熱,回去多喝些解暑茶解解暑氣,今日多虧你來壓場,母親很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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