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的一聲,王子恒和霍文森搭乘的電梯來到目標樓層,隨著電梯門敞開,意想不到的寬敞空間也在他眼前出現。


    這不是他見識過最豪華的套房,格局卻已相當於一個家庭居住的三房兩廳公寓,家具和裝飾皆是歐式的典雅風格,相當明亮開闊。


    除此之外,最吸引他注意的是遮擋住一整個牆麵的銀灰色窗簾,即使掩上了,也不難想象那之後是足以遠眺整座城市景觀的巨大落地窗。


    看他訝異得闔不攏嘴,霍文森苦笑著解釋,「這間飯店的老板和我父母有些交情,特別以友情價讓我暫住一陣子而已。」


    「原來如此。」


    接著霍文森向他介紹環境,邊解說邊帶他走過客廳、迷你酒吧和餐廳,來到像是書房的房間,此時裏麵已放了一張看起來相當舒適的單人床。


    「這段期間,可能要暫時委屈你住在書房裏。」


    「無所謂。」他隻要有地方睡覺就好,之前他還小小擔心了一下,如果他得跟霍文森睡同一間房就糟了,能睡在書房裏,他反而鬆了口氣。


    「如果有什麽問題,我的房間在另外一頭,可以隨時來找我。」


    「我知道了。」王子恒點點頭,發誓自己根本不會主動去找他,隻希望對方不招惹他就好。


    霍文森沒有察覺他的心思,順手關上門,回過頭問他,「你晚上吃過東西了嗎?會不會餓?」


    經他這麽一提,他才想起自己今天幾乎沒吃什麽東西,發現被卷入案件的打擊讓他整天都精神恍惚,直到現在才感覺到自己確實饑腸轆轆,「有一點餓。」


    「那麽我們來弄點吃的吧!不過你要來幫忙。」


    「幫忙?」起初王子恒還不明白,打電話叫客房服務要他幫什麽忙?難道霍文森有撥電話障礙?


    不過,當他跟著對方走進餐廳裏附設的小廚房時,才發現自己太小看這個「幫忙」了。


    「等等,你這樣切不行。」霍文森從淚流滿麵的王子恒手中接過洋蔥,三兩下就切成漂亮的細絲,扔進透明的大碗裏,與小黃瓜及雞絲一起攪拌。


    相較於自己鼻涕眼淚齊飛地奮鬥了老半天,王子恒真不知該讚歎對方的刀工夠好,還是這個人天生沒血沒淚。


    察覺他含淚的疑惑目光,霍文森笑說:「我當然有秘技。」一邊調整電磁爐的火力,等待鍋中的雞湯沸騰。


    「你先把眼淚擦一擦吧!不然看起來好像被惡婆婆弄哭的小媳婦,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聽到「楚楚可憐」這個和自己完全不搭的詞匯,王子恒趕緊低下頭,用手背抹去淚水,卻又被殘留在手上的氣味刺激得淚如泉湧。


    看不過去的霍文森趕緊遞了條濕毛巾給他,但從他抿緊的雙唇就看得出他正在強忍笑意,這下王子恒更不好意思了,幾乎把整張臉都埋進毛巾裏,不肯露麵。


    「你從來沒有下過廚吧?」拎起他切的洋蔥條,凝視那似斷非斷的慘狀,霍文森忍不住輕笑出聲。


    王子恒不甘示弱地回道:「我會泡麵。」


    「泡麵不算料理。」


    「我有用wii玩過煎牛排。」


    「喔?那有派上用場嗎?」


    被霍文森語帶調侃地一問,王子恒瞬間答不出話來,隻能無言的揉揉還有些泛紅的鼻頭。


    在遊戲中他可以隨心所欲,但現實生活中,他是個連菜刀都不知怎麽拿的人,隻是霍文森發現他不會拿刀時一點也不驚訝,才令他不高興的賭氣接下切菜的任務。


    反正他也不會其它的工作。


    聽霍文森說他吃膩客房服務的東西,打算利用之前吳紀棠的媽媽送他的雞湯自己做遲來的晚餐時,王子恒相當錯愕,沒想到這個總是西裝革履的男人竟會下廚。


    更令人驚奇的是,對方的廚藝還算不賴。


    不到半個小時,餐桌上已經擺著搭配小黃瓜、洋蔥絲的涼拌雞絲,以及用雞湯燉煮的馬鈴薯和蔬菜,和打入蛋花的雞湯。


    雖然都是很簡單的菜色,卻能從一鍋雞湯變出花樣,令王子恒大為訝異。


    當灑上蔥花的拌麵端上桌後,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的王子恒立刻捧起碗大快朵頤。可能是真的餓了,這遲來的晚餐絕對稱不上是珍饈佳肴,卻意外的相當美味。


    霍文森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模樣,滿臉笑意地問:「好吃嗎?」


    「嗯。」連點頭的時間都沒有,他隻應了一聲,就繼續埋頭猛吃。


    「以後你自己在家也可以試試看啊!」


    「我不會做菜,更不擅長這種事……除了在遊戲裏。」


    「的確是!你還記得國二下學期的露營活動,你們那一隊在野外做晚餐時,差點把帳篷燒掉的事情嗎?」


    「嗯。」他怎麽可能不記得那件慘案。


    本來國中生就沒有什麽機會下廚,當時跟他同一隊的同學更是一個比一個笨拙,互相推選的結果,竟然由他這個「相對而言」較不笨手笨腳的人掌廚。


    想當然耳,下場慘不忍睹。他記得,最後整隊人全部苦著臉,把唯一能吃的焦黑野菜吞下肚。


    他也記得,霍文森所屬的小隊照舊由他擔任領導者,順利運用摘來的野菜煎蛋,被營隊老師大大稱讚了一番。


    當時的自己曾經很羨慕能夠和他同隊的人,大概是因為和他同隊就不用吃焦掉的食物了吧……


    怪了,他為何會把別人的事記得這麽清楚?明明不關自己的事。


    於是,王子恒把那次露營活動所有和霍文森有關的記憶,隻濃縮成短短一句話。「我也記得你們那一隊的煎蛋。」


    「哈哈!其實那個煎蛋很難吃!我討厭野菜的味道。」


    「咦?」彷佛挖掘到完美的人竟然也有不完美之處,王子恒不禁睜圓雙眼。


    「所以說,比起野菜煎蛋,你們的焦香九層塔說不定比較好吃,我超羨慕你們那一隊的。」


    「那不是九層塔,是蒲公英!」


    「啊,抱歉、抱歉!」


    在霍文森開朗的笑聲中,王子恒有種錯覺,他們彷佛是久違的好友,正愉快暢談著求學期間的糗事。


    但事實上,他們之間的關係並非如此,根本就是水火不容。


    思及此,他的心情又黯淡下來,他直覺認為不該和曾經欺負自己的人太過親近,說不定對方另有所圖,搞不好之後又會漸漸展露本性,以戲弄他為樂。


    畢竟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共同生活,很有可能就算……那段話怎麽說的?「就算你喊到嗓子都啞了,也不會有人來救你」之類的……


    見他臉色沉下來,霍文森也察覺到氣氛不對,放下筷子注視他,「你一定很緊張吧?成為殺人狂的目標。」


    現在讓他緊張的不光是這件事情,而是自己必須和他獨處。王子恒暗想。


    他沒有明說,霍文森也沒再追問,隻是突然輕笑出聲,「對了,我想到一個讓你放鬆心情的方法。」


    他疑惑的抬眼望向霍文森,隻換來對方一記信心滿滿的微笑。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就靠這個方法好好相處吧!」


    「不敢相信……」已經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用英文、日文還是中文說出這句話,王子恒呆呆地瞪著電視屏幕,無法相信眼前的景象。


    「怎麽可能又是你贏?」


    「不能說『又是你贏』吧!依目前的戰況,你還比我多贏一場。」霍文森放下手中的遊戲杆,依然保持風度翩翩的微笑,但還穿著西裝褲與襯衫,連領帶都沒拿下的男人其實和他手中的電玩遊戲杆相當不搭調。


    可惜王子恒沒心思取笑對方,他最自豪的格鬥遊戲,竟然和這個「看似」隻會拿筆杆的西裝男打得不相上下,甚至一場都沒把對方k.o.過,隻能靠最後的血量判定勝負,這對他來說是莫大的恥辱!沒把對手撂倒在地,來個華麗的結尾,根本不能算一場精彩的格鬥!


    「再來一場!」不顧霍文森的意願,王子恒擅自決定重開戰局,兩人很快又拾起遊戲杆,驅使畫麵上的人物展開激烈廝殺。


    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強硬的態度,霍文森忍不住笑了,「真難得,竟然能看到你強勢的一麵。」


    「不要跟我說話。」專注於打敗對手的王子恒,滿腦子隻想著如何占住角色最佳的攻擊位置,這可是玩家的基本功「立回」,不過能否在緊急時運用這項能力,就看個人修行了。


    他的「立回」可以說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因此他有絕對自信可以贏下這局,如果沒有意外,掌握六十分之一秒的絕佳時機按下指令鍵的「目押」,也能發揮得淋漓盡致。


    他快速朝「右」、「下」、「右下」的方向擺動遊戲杆並按下出拳鍵,屏幕上壯碩的黑發男性角色隨即使出絕招升龍拳。


    「太好了!」順利擊中金發的對手之後,王子恒興奮地大喊一聲振奮精神,為了乘勝追擊,又立刻以一記快狠準的飛踢猛攻對手。


    但意外的是,這招竟被識破,身材更高大的金發對手利落地在空中向後翻轉,避開他的攻擊,甚至反客為主向前衝刺,對他展開一連串攻擊。


    「怎麽可能?!我的『立回』和『目押』都已經很完美了耶!」不管霍文森是否聽得懂這些術語,也顧不得還在開戰中,王子恒出聲逼問,「為什麽你知道我會跳踢?我也有可能近摔啊!」


    「為什麽?我也說不上來,如果是我就會選擇跳踢,所以向後跳踢反製。」


    「竟然連『二擇』的運氣都很強,你太賊了啦!」王子恒開始強烈懷疑這個人的主修並非鑒識學,而是讀心術。


    相較於自己始終采取主動攻擊的方式,霍文森沒有使出華麗的絕技,隻用基本招式防禦他接二連三的攻擊,卻能保持冷靜、見招拆招,再伺機反攻,足見他具有極強的時間和空間概念,以及優秀的分析能力。


    「哇啊!」就這一個閃神,對手已抓住他的肩膀使勁一摔,王子恒不禁放聲慘叫。


    這慘痛的一擊,讓他的血量頓時跌到穀底,對方隨便給他一記輕拳,就能打出他們今天的第一場k.o.。


    問題是,他不想當被k.o.的那方啊!


    「可惡!這是你逼我的!」王子恒咬咬牙。對新手使出這招有失風度,但他死也不願被霍文森擺平!


    眼看屏幕上的對手朝他直衝而來,他心一橫,決定賭一把。


    他緊緊按住某兩個按鍵不放,隻見黑發角色的雙手在胸前擺出防禦姿勢,順利抵擋對方的拳擊,不過這防禦隻是表麵,他真正的目的是在匯集足夠的能量。


    「一秒、兩秒……」默默讀秒之後,他鬆開手,屏幕上的黑發男性迅速向前跨出一步,擊出氣勢驚人的一掌。


    幾乎同時,絢麗的墨色順著掌風擊出,勾勒出這攻勢的淩厲,他聽見霍文森發出驚愕的歎息,也看到金發對手確實被擊中。


    王子恒在心中默念這串連續技的招式名稱,冷靜又準確地操縱遊戲杆一一使出,所有動作宛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嗬成,直到最後一招「真‧升龍拳」也完美擊中對手,金發的角色發出慘叫,在屏幕上像個陀螺般飛上半空,狼狽地旋轉好幾圈後,再重重跌落。


    期待已久的k.o.兩個大字終於浮現在屏幕上時,王子恒忍不住握拳叫好,但很快又想起自己似乎太得意忘形,才趕緊端坐回原位。


    值得慶幸的是,他總算在最後關頭保住麵子了。


    「還是打不過你。」霍文森雙手一攤,臉上寫滿了無奈和不可置信,「竟然在隻剩幾滴血的情況下演出大逆轉?我還以為這局總算要讓我追平比數,果然實力差太多了。」


    其實他們算是不相上下了。秉持老玩家的自尊,這句話王子恒不想說出口。


    比起這位算是初學者等級的教授,他可是從國中就開始玩格鬥遊戲,彼此間的實力差距竟短得嚇人,這太傷他自尊心了。


    他不禁想起國中時的霍文森曾偷偷拿走他放在書包裏的漫畫,在他鼓起勇氣追討時,竟還理直氣壯地說「扔掉了」,並要他少看點漫畫、少打點電動。


    阿多仔也要入境隨俗啊!你的國文成績已經夠爛了,應該要認真讀讀課本,免得影響你恐龍般的腦容量。


    如此毒舌的言論,當時引起一陣哄堂大笑,不隻跟在他屁股後麵當應聲蟲的胡裕澄,其它人也模仿他說話時的怪異腔調,說他是鋼牙怪。


    由於有二分之一英國血統,他的眼珠、頭發甚至皮膚的顏色,都比周遭的人淡,還曾被同齡的小朋友嘲笑「像衣服掉色」。而且皮膚一曬太陽就會長雀斑,也曾被調侃臉沒洗幹淨。


    上國中時情況更糟,他徹底沉迷於動畫和遊戲的acg世界,又沒有保護眼睛,導致視力急速惡化,加上擔任牙醫的母親重視他的牙齒到了嚴厲的地步,因此他的臉不隻被厚重的眼鏡蓋住,還戴了兩年的牙套。


    他本來就因為家庭因素,時常中英文切換使用而說話有點怪腔怪調,後來更因牙套的關係,連普通對話都說得結結巴巴。


    但那個曾批評他是怪宅男、阿多仔的男人,如今竟和他在這裏打電動,自謙技不如人,認真的表情也不像在取笑他或嘲諷他……


    「陪我打電動……你不覺得無聊嗎?」一掃沉迷於遊戲中的霸氣,王子恒低喃似地問。


    霍文森仍保持溫柔的微笑,「怎麽會呢,所謂的學者都是很任性的,隻會研究自己有興趣的事情。我覺得遊戲的世界非常有趣,才會花心思研究。」


    但他明明曾被這個人嘲笑,說他身上有宅臭啊!王子恒對如今霍文森竟說出這種話感到困惑又無法理解。


    「我知道自己曾經對你說過很過分的話。」看穿他的猶豫,霍文森露出苦笑。「國中時的我太自以為是了,根本不願替別人設想,也不肯去理解你所專注的世界。」


    這是第一次,他們同時正視那段過去,王子恒不知該跟著坦然麵對,還是該繼續假裝沒事。聽著霍文森的自我剖白,他有如麵臨岔路的迷途孩子,陷入迷惘之中。


    「前一陣子我試著去研究,漸漸發現acg的迷人之處,就多花了點時間學習。」


    「……acg和鑒識學無關吧?」沉默了許久,王子恒才擠出這句話。


    「鑒識不分領域,隻要是和案件有關的事,我都會研究。」


    說法雖然含蓄,王子恒卻聽出他的言下之意。


    他終於明白為何對方能說出他正在玩的戀愛遊戲,還知道遊戲細節,因為研究嫌疑犯的喜好和行為模式,是理所當然的。


    換言之,身為嫌疑犯的自己、身為仿真犯罪心理的對象、身為凶手下一個目標的自己,才是霍文森感興趣的對象。


    這一切都是為了破案需要。


    這個男人想要了解的對象,並不是國中時曾被他傷害過的自己,也不是名為「王子恒」的人。


    一瞬間,他的心中五味雜陳。


    不過他根本不需要為這種事情感傷,他們之間,除了可能的受害者與研究者之間,本來就不該,也沒有別的羈絆存在。


    隻是這些年來,想要認識他、要求和他交往的人不少,可一旦發現他的嗜好,對他的評語往往都是「如果不是宅男就好了」、「明明長得像個王子一樣,為什麽要把自己封閉起來呢」。


    他可以承認自己是他人口中的「阿宅」,卻從不認為這是個封閉的世界,而是超越一般人想象,更寬廣的世界,隻是從來沒有人試圖了解。


    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想要一起生活,不是該試著彼此理解嗎?可是他們卻都就那樣走開了。


    這也是他從未和人交往過的原因,倒是有過幾次被男生或女生偷襲、強吻的經驗……


    但現在身邊這個人,竟說他熱衷的世界非常有趣,說想要了解他的世界,隻是,是以一個研究者的身分,不帶私人情感……


    「所以,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剛才那招是怎麽一回事?」霍文森好奇的詢問,打斷了他的沉思。「為什麽你隻是擺出普通的防禦姿勢,站在原地不動,我的升龍拳卻無法擊中你?」


    「這個嘛……」王子恒還在猶豫要不要向他坦承,那不過是這代遊戲特有的「saving」係統,並非他自創的技能,而且每個角色都能使用。


    不知道這個設定的人,自然不曉得個中奧妙。


    但最後,他決定保留這張平凡無奇的底牌,畢竟它雖然簡單,卻很有效。「隻要你贏了我,我就告訴你。」


    「你啊,隻要一提到電玩的事情,就變得很不好對付呢!」霍文森苦笑著搖搖頭,「今天就先到此為止吧!你該去休息了,我們明日再戰。」


    「咦?!我不累啊!」


    「時間已經太晚了,你得先好好睡了一覺。」霍文森說著就開始收拾遊戲杆和電玩主機,連電視都關掉了。


    經對方這麽一提,王子恒這才發現,自己早將謀殺案或是兩人獨處的緊張感全都拋諸腦後了,一心一意隻想著如何打倒對手。


    突然間,他有點感謝陪他打一整晚電動的霍文森。姑且不論對方願意陪他的原因為何,自己因此而放鬆了心情是不爭的事實。


    「謝謝……」以低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他向對方道了謝。


    沒想到,這短短兩個字,竟怔住了那個向來自信沉穩的男人。


    霍文森的表情像是凝結了,半張著嘴似乎想說些什麽,最後仍未說出口,隻向他投以微笑,便起身離開沙發。「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房去了。」


    王子恒連說晚安的勇氣都沒有,隻能呆望著霍文森離開的背影,不知為何,就連暗掉的電視屏幕,都讓他心中莫名閃過一絲惆悵。


    「下次……」當他回過神來,嘴巴已比腦袋快一步提出邀請,「我們來玩紅蝶吧!」


    「嗯?」意外聽見他開口,霍文森停下腳步,「紅蝶?」


    「就是紅色蝴蝶的『紅蝶』,是『零』這個靈異遊戲的係列作。」王子恒頓了一頓,確認霍文森沒有露出無聊的表情,才繼續介紹這個遊戲。


    主角是一對雙胞胎姊妹,她們無意間闖入一棟荒廢的房子,探險中途因意外而分開了,卻發現屋內不隻有恐怖的怨靈出沒,還隱藏了一個可怕的悲劇。


    「她們必須經曆各種恐怖的事件,才能揭開在這棟房子裏發生的真相。」很久沒有一口氣說這麽多話,王子恒覺得有點喘,卻驚覺自己又無視他人眼光,隻顧介紹自己喜歡的遊戲。


    他小心翼翼地瞄向霍文森,生怕對方感到不耐煩,但意外的是,那雙漆黑如墨的瞳孔,正散發出好奇的光芒。


    「好像很有意思,應該很適合半夜躲在房裏一個人玩。」


    「才不呢!自己玩很恐怖耶!」話才出口,王子恒就後悔了,他趕緊搖手澄清,「我不是覺得可怕才邀你一起玩喔!」


    「我知道,你一定是很喜歡這個遊戲,才會推薦給我。」


    霍文森走回來,微笑著握住他的手,如同立下誓言般緊緊交握。「那就一言為定,如果明天我贏了你,你就要告訴我那個招式的秘密。然後,我們再一起揭開紅蝶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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