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哪兒都有勾心鬥角,都會有嫉賢妒能的人存在,這便是職場,安然始終覺得嫉賢妒能就是無能,若自己有本事,何必還去嫉妒防備別人,這也使得李大勺止步於此,終其一生也不可能成為一位真正大廚,他的眼界太窄了,隻看得到眼前的方寸之地,卻忽略了外頭的廣闊天空。


    這一點兒柱子都比他強太多,安然也不勉強,李大勺都攬過去,正好自己可以得個清閑,若是有他搞不定的,安誌自然會來請自己出馬,這就是大廚。


    安然在安記酒樓裏隱約找回了些現代的感覺,在現代她曾應邀做過大飯店的,做到行政主廚的位置,已經相當輕鬆了,行政主廚一般不用上灶,隻負責協調各處培訓員工以及研發創新菜品,若來了極為尊貴的客人,也會出手,做幾道招牌佳肴,以彰顯酒店對貴客的心意。


    但安然還是喜歡在烹飪學校裏教學生,從最基本的刀工教起,到最後完成一道菜,這個過程讓她萬分愉悅,也充滿成就感,不亞於給哪位名人烹煮一道極品佳肴。


    說到底,還是師傅說的對,廚子就得上灶,油裏來火裏去的行當,不是考狀元的秀才,他們手裏攥著的是炒菜的鐵勺,不是筆杆子。


    不過,偶爾的清閑也讓安然頗為享受,古代酒樓的營業時間比現代短,尤其晚餐,舉凡能上安記酒樓吃飯的非富即貴,還差不都都是男人,這樣男人自然不會吃一頓飯就乖乖回家,即便家裏有賢妻美妾也一樣,再喜歡的娶回家也失了興致,所以有句話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腰裏揣著金銀,去花街柳巷青樓妓館當大爺,估計是男人普遍的追求。


    所以,酒樓的晚餐異常利落,也就是現代的七八點左右就收工了,見沒事兒了,安然便問安誌自己是不是可以回府了。


    安誌卻道:「這時候,您可回不去了,府門早關了,需明兒一早才開呢。」


    安然愕然:「那我住在何處?」


    安誌笑眯眯的道:「先頭的老孫頭家是咱們冀州府的,離這兒不遠,收了工便家去了,其他這些小子連帶夥計都住在酒樓裏,喏,就是旁邊那個隔出的小院。」


    安然剛去瞧過,小院不大,有六七間屋子,院子裏拴著繩子晾著夥計們的衣裳,自己可是女的,就算再不拘小節,跟這麽多夥計,在一個院子裏住也著實不妥,不禁皺了皺眉:「你是說,我也住在這兒?」


    安誌忙道:「姑娘自是不能住這兒的,先前沒想到是姑娘過來,便未來得及準備住處,倒是大管事發了話,說讓姑娘先住在青竹巷。」


    安然愣了愣:「青竹巷是哪兒?」


    安誌:「大管事說姑娘去過,就是大管事藏書的院子。」


    安然心覺不妥,自己正想跟安子和劃清關係呢,住進他的院子算怎麽回事兒,想了想問安誌:「你可知鈴鐺胡同在何處?」


    安誌愣了愣,不明白安然問這個是什麽意思,卻下意識道:「鈴鐺胡同離咱們這兒不遠,出了市集往北,過兩條街就是,姑娘問這個做什麽?」


    安然鬆了口氣:「鈴鐺胡同最裏頭那家是我幹娘家,勞煩安管事找人幫我送個信兒過去,讓我幹娘來接我一趟,在酒樓這些日子,我就住在幹娘家好了。」


    安誌心說,這位的性子可真是夠難纏的了,見她堅持也沒法兒,便叫柱子送了信過去,跟著柱子一起回來的是周泰,還牽著上回那頭小毛爐,把安然扶上毛驢,兄妹倆走了。


    安誌這個鬱悶啊就別提了,李大勺湊過來道:「這來接的是誰啊?莫不是安大廚的相好,倒不想瞧著傻嗬嗬的小子,竟這麽大的福氣啊,真落這麽個媳婦兒,往後還愁啥啊……」


    李大勺話沒說完就挨了安誌一腳,安誌瞪著他,異常嚴肅的警告:「李大勺別說誌大爺沒提醒你,往後這種話再滿世界胡沁,莫說這份差事,就是在這冀州府都沒你站腳的地兒,滾一邊兒去。」自己還得想想怎麽料理這事兒呢,誰想到這位是這麽個脾氣呢。


    卻說安然,上次過後跟周泰已經熟了,這個幹哥哥的性子安然頗為喜歡,看著粗拉拉卻是個心細的,一路上隻跟安然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家常,頗讓人舒服。


    的確不遠,比府裏還要近的多,過了兩條街,遠遠就瞧見胡同口站著個人,正是幹娘,手裏提著個有些破舊的燈籠,正不住往這邊兒望呢,看見兄妹倆忙迎了過來。


    安然跳下毛驢,柳大娘拉著她的手:「昨兒幹娘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今兒就跑外頭來了?接著信兒,娘可擔心壞了,本說讓你幹爹去接你,正巧你大哥回來,一聽說就跟鄰居接了毛驢接你去了。」


    安然:「早上走得急,又趕上娘今兒不在外廚房,本以為晚上回府住呢,想明兒再跟您老說,卻不想出了些岔子,才叫人給家裏送信兒。」


    周泰道:「娘,夜風冷,妹子身子弱,有什麽話屋裏說吧。」


    柳大娘忙道:「可是,倒是忘了,這都到家了,咱娘倆還在外頭說什麽快著進來,一直說讓你爹見見閨女,卻始終不得機會,今兒倒是正好,隻可惜你二哥不在家,也不知他一個跑堂的,成天有什麽事兒,竟比誰都忙,連著幾個月都不著家。」


    安然:「二哥有差事呢,自然忙些。」


    娘倆說話進了小院,之前幹娘跟安然提過幾次,家就在鈴鐺胡同最裏頭的那個小院,安然便記下了,今兒倒正好救了急。


    不管安子和對自己安了什麽心,安然都想敬而遠之,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安子和這男人不能招惹,如今想起來都有些後悔,當初若能早些避開,或許也沒後來這些麻煩了。


    幹娘家的院子不大,好在是獨門獨院,一個院牆跟鄰居隔開來,也算清靜,正中一明兩暗的屋子,側麵守著柴火棚子蓋了一間小屋,原先是周泰周和住的,如今成了安然睡覺的屋。


    周和不大回來,周泰也是隔三差五的才回來,故此,這間小屋大多時候都是閑著的,幹娘是個利落人,兒子不回來,也收拾的頗規整,如今安然執意住在這兒,更是好生收拾了一通,不顧安然的反對,從櫃子底下拿出了一套新被褥枕頭來鋪上,這才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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