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邱氏逮不到李昭便罵李青山:「你年紀輕輕把一攤子事兒都交給昭兒,我還等著抱孫子呢!你倒是舒坦的當你的甩手掌櫃的,我都快愁死了!」


    李青山有什麽辦法,也試過問兒子要不要先在房裏放兩個丫頭伺候著。李昭一一拒了,隻說自己現在心思不在這上麵,等自己把生意做好了,還怕娶不來媳婦?


    又到了夜晚,四娘換了一身月白色男裝,特意在身上掛了些一眼瞧去就知道特別貴的玉佩飾品等。隻帶著鶯歌,兩人往夜市走去。


    夜市依舊熱鬧,叫喊售賣聲此起彼伏。


    昨日那婦人早早就出了攤,四娘出現的一瞬間那婦人便急急招手。


    四娘打開折扇一下一下不緊不慢的扇著風,慢慢踱著步子走過去。身後幾十米的巷子裏,胡掌櫃的一身黑衣,躲在正好能瞧見那攤子的陰影裏。


    「公子可來了,我可是早早便在這裏等著了。公子要的貨多,我把我那外甥女叫來了,要不然讓她親自跟你談?」那婦人拉過身後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


    那少女看著麵前俊得不行的公子,一張臉偷偷的紅了。


    四娘真是忍不住要笑出聲,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還想著找個法子把這姑娘叫出來呢,沒想到,她倒自己撞上來了。


    四娘哪裏知道,那擺攤的婦人昨夜回去便連夜找了外甥女。直說今日遇到一個神仙一樣的公子,看起來是大地方富貴人家出來的,有錢極了。


    人家公子還想要更多的芳華的貨,要外甥女想法子弄來。再者那公子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還沒成親的模樣。自己外甥女長得有幾分姿色,借著拿貨的借口看看能不能讓那公子瞧上。若是能跟著公子回家,哪怕做個小,這也是脫離了那個爛泥一樣的家,吸血鬼一般的爹,飛上枝頭了不是。


    這姑娘想著昨夜裏姨母跟自己講的話,一邊又忍不住偷偷的抬頭看一眼四娘。這樣好看的公子,自己還從未遇到過。若是能……自己便是死了也值了。


    四娘收起扇子,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姑娘有禮了,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我,我叫蕊兒。」蕊兒緊張的在心裏想自己今天穿得是否還得體。


    「蕊兒姑娘,敝姓黃。此處太嘈雜,不如咱們去附近的茶攤上談如何?」


    「蕊兒快跟著黃公子去那邊好好談,我在這裏看著攤子。」那婦人推著蕊兒,示意她跟著公子走。


    即便是坐在簡陋的茶攤上,四娘依舊是一幅坦然自若的樣子,並沒有露出什麽嫌棄的表情,仿佛這小小的茶攤也是個清雅無比的地方。


    「聽說蕊兒姑娘在芳華閣做事,能在芳華閣做事姑娘也是極能幹了。」四娘倒了一杯茶推到蕊兒麵前。


    蕊兒喝了口茶,盡量把聲線壓得嬌弱一些,聽起來嬌滴滴的:「蕊兒當不起黃公子的誇讚,隻是家貧,無奈出來找個營生貼補家用。」


    「聽你姨母說你能拿到芳華閣裏的貨,我因為家中姐妹眾多,所以想多買一些帶回家去,不知姑娘這裏能拿出多少?」四娘飲了一口茶問。


    「我手裏也不多,不過再過三天便能有多的貨,不知道公子可能等一等?」


    時間和芳華到貨的時間相符,看來這些貨就是借著耗損的名目流出來的。


    「我倒是還有些事情在歸綏沒有辦完,估摸著也就能留個三天的樣子。不知道姑娘能給我多少貨物?」


    蕊兒想了想:「妝品和護膚品還有日用品,所有的種類至少各三十套,可夠?」


    每種三十套,加起來可就是九十套貨。這些可就值兩千多倆銀子了,此前四娘在歸綏芳華閣的賬本上看到每次到貨最多的耗損也不超過二十套。可見這次她們都把四娘當成肥羊了,準備一下子賺夠。


    四娘不動聲色:「夠的,不過我急著回家,要趕四日後漳州碼頭的船,還請姑娘能快一些。」


    「公子放心,一拿到貨物我便快快的交給公子,隻是到時候要去哪裏找公子?」蕊兒問道。


    四娘把所住客棧的名字告訴蕊兒,然後讓身後的鶯歌拿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交給蕊兒,直言這是定金,剩下的等拿到貨一次性付清。


    蕊兒接過銀子,心想姨母說得不錯,這真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五百兩銀子說拿便眼都不眨的拿出來了。


    蕊兒自認自己長得不錯,隻可惜生在那樣一個家裏,生母早逝,親爹又是個酒鬼,整日裏喝多了便去賭場賭錢。自己賺的銀子還不夠他幾日敗壞,若是能跟了這公子離開歸綏,自己後半生豈不是有了依靠。


    事情談好,蕊兒並沒有立刻起身的意思。


    「敢問黃公子家鄉在何處?是來歸綏遊玩還是辦事?」


    四娘眼裏閃過詫異,很快便對著蕊兒露出一個笑:「我自京城來,此趟是來巡視自家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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