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張虎露出一個嫌惡的表情:「你對你家小侯爺倒是情深,隻是爺們兒且看不上你。再說了,你以為誰都跟你家那位一樣,見到好的不管有沒有嫁人都隻管搶了來。休要廢話,老實進屋,爺們兒都是粗人,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你!」


    柳娘無奈,隻得哭著回房了。


    何府,塗婆婆急得坐立不安。鶯歌眼睛哭得桃一樣,孫小青也在一旁低著頭不住的自責。若是今日跟緊了東家,也不至於就把人給丟了。


    何思遠抱著四娘在大門處下了車,門子慌忙迎過來,看這模樣,人找到了。


    「拿我的腰牌,去請大夫來。」何思遠腳下不停的吩咐。


    四娘雖裹著厚厚的被子,卻仍然冷得渾身發抖。不知柳娘給他灌了多大的藥量,此刻依舊是手腳動彈不得。


    塗婆婆幾人聽到動靜慌忙迎出來,看到何思遠懷裏的人,鶯歌一嗓子嚎出來:「姑娘!姑娘你終於回來了!」


    塗婆婆扭頭罵鶯歌:「閉嘴!大半夜的是準備嚎得左鄰右舍都聽到嗎?快去準備熱水和吃食!」


    鶯歌癟了癟嘴,忍住眼淚,慌忙下去準備了。


    四娘被放到房間的床上,孫小青看四娘臉色青白,急忙灌了個湯婆子塞到四娘腳下。


    手還被何思遠緊緊的抓著,此刻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四娘終於能放鬆下來。


    塗婆婆看著坐在床邊滿眼隻有四娘的何思遠,心裏鬆了口氣。「辛苦女婿了,這天寒地凍的,女婿鞋子都濕透了,回房換一雙再來吧,你風寒還沒好,這又奔波到半夜。若是你們兩個都病倒了,我老婆子一人可怎麽支撐下來。」


    何思遠知曉嶽母這是要私下裏問問四娘今日之事,自己在這裏四娘或許會不好意思。雖不舍得離開她半刻,但還是站起身給四娘掖了掖被子道:「我回房換身衣服再來看你,大夫一會兒就到了。回家了,你莫再怕。跟娘好好說會兒話,什麽都不用管,一切有我。」


    四娘點點頭,此刻才想起來何思遠今天早上還在發熱來著。寒風裏找了自己一天,想必明日病又該嚴重了。隻是想到今日自己滿心絕望之時,他及時趕到,看見他那一瞬間的心安讓四娘窩心極了。


    後知後覺的想,每一次在危急時刻,好像他都在。隻要他出現,什麽都能解決。


    何思遠走後鶯歌端著薑湯進屋,先伺候著四娘把一碗燙燙的薑湯喝下,看她臉上恢複了幾分血色這才開口問:「姑娘可好些了?今日到底是怎麽回事?姑娘去哪裏了?我和孫姐姐快急死了!夫人也急的都要暈過去了,若是大少爺找不到你,我都想死了算了。好好的跟著姑娘出了趟門,倒是把姑娘弄丟了……」


    塗婆婆在一旁坐著,鶯歌不敢放聲大哭,眼淚卻是一顆接一顆淌了個滿臉。


    「今日到底是誰綁了你去?發生了何事?」塗婆婆問。


    四娘把今日之事說出,她自己都沒想到李子明還不死心竟然能想出如此下作的主意。


    塗婆婆雙眼緊緊閉了一閉:「柱國侯府,宜妃,李子明。好,好極了!老婆子我久不回京,離開太後娘娘身邊許久了,竟不知如今任誰都敢在我頭上踩一腳了!」


    此時下人在屋外稟告,大夫來了。


    上午才來給何思遠看過病,這大晚上的又被何府叫了來,大夫不由得有些納悶:怎麽這家生個病還帶紮堆兒的。


    大夫把過脈,問了問情況。塗婆婆急切的問為何四娘此刻依舊動彈不得,可是被灌的藥有妨礙。


    大夫捏著胡須回答道:「聽小娘子描述那藥應該是十香軟筋散,估摸著量用得有些多。加上小娘子受了驚嚇,故而這會兒還沒緩過勁兒來。不過不礙事,我開幅藥熬好喝下,一個時辰便可解了。隻是今夜要當心小娘子會發熱,我觀脈象有些寒氣入體,加上受驚,若是發熱也是正常的。府上可還有清熱的藥材,若是有備上一些,發熱後喝下便可緩解。」


    鶯歌在一旁忙說:「大少爺早上開的不就是清熱的藥,廚下還有,若是姑娘燒起來我就煮上可行?」


    大夫搖搖頭:「不一樣,你家大人是因為受了傷傷口有些發炎,合並著吹了風才發熱,跟這小娘子病情不同。罷了,我還是再開一副吧。」


    四娘聞言忙問大夫:「受了傷?傷在哪裏?瞅著他今日並沒什麽異樣。」


    「怎麽小娘子不知嗎?傷在右臂,瞧著是箭傷,整個胳膊都被穿透了,再偏一分就傷到了筋骨了。老夫特意交代這兩日不要使勁不要沾水,估計是怕家人擔心故而沒說吧,倒是老夫多嘴了。」大夫說罷便寫了兩張藥房,交給何府下人去抓藥去了。


    四娘一顆心都像被泡到了熱水裏,今日他發著熱頂著寒風找了自己一天,又一路上抱著自己回來,臉上絲毫見不到痛苦的表情。何思遠,我何德何能讓你如此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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