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那群墨子遠遠的,慌張的說:「這是我們總管給你們的!」說完,就把那包銀子丟了過去。


    錢囊墜地,銀子從裏麵滾出來,在太陽下麵明晃晃的,很是刺眼。


    墨家少年看到那些銀子,心中一喜,就要上前去拾起銀子,卻被身後的青年嗬斥道:「子殷,住手!」


    少年被嗬斥的住了手,他焦急的回頭對青年說:「師兄,有了銀子才能買到藥材救大家啊!」


    青年冷哼了一聲,一腳踢開銀子,對少年喝道:「富人之銀,棄之於地,拾而用之,墨意何在?」


    這個青年在責怪少年拾取富人丟的銀子,損了墨家的氣節。


    雲舒聽到這番話,略有責備的看了看丹秋,她原本是好意,怎料丹秋因為害怕,而把銀子丟在了地上。


    雲舒從保護她的武士人群中走出,把丟在地上的銀子一塊一塊的撿起,並將上麵的血汙泥土都擦掉。她重新拿著銀子走到墨者的麵前,微笑著說:「是小妹無禮了,我替她道歉!我本無意折辱你們,這些銀子,你們收下,趕緊買了藥材,救人要緊!」


    那墨家青年聽到雲舒道歉,臉上的怒色便褪去了,隻是仍舊固執的說:「我們不受你的施舍!」


    雲舒勸道:「這不是施舍,是你們應得的!你們為了保護百姓和城池抵抗匈奴人,受此重傷,我隻是替馬邑百姓感謝你們。所謂兼愛,不正是應該這樣嗎?」


    青年聽了雲舒的話,眼神一亮,沒先到雲舒竟然懂得墨家的「兼愛」要義。


    他還在猶豫,雲舒又繼續勸道:「興利除害,討伐不義,靠的是諸君,還請保重身體為要!」


    青年目光凝重的看向雲舒,而後對身旁的少年說:「去買藥吧。」


    少年欣喜的從雲舒手上接過銀子,然後歡天喜地的跑開。


    墨者青年對雲舒施以重禮,說:「感謝姑娘的大義相助,在下墨清,敢問姑娘芳名,住在何方?改日必當回報姑娘的大恩。」


    雲舒倒不圖他們的回報,但是很樂意結交這些仁義之士,便說:「在下雲舒,在婁煩做玉石生意,今日隻是到馬邑趕集,沒想到遇上了這樣的事情。」


    在他們交談之際,馬六已經從客棧取來了馬車,催促著雲舒說:「雲總管,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回去吧!」


    馬六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匈奴人洗劫過後,被劫掠的難民極可能為了生存而圍牆富人的財產。雲舒乘坐馬車,有武士護送,極有可能成為被搶的目標。


    雲舒知道其中利害,不做多留,與墨清告別。


    墨清取出一塊黑木的令牌贈與雲舒,說:「雲姑娘,還請收下此令,他日有難,周圍若有墨者,可憑此令求助。」


    墨家是個極大極廣的團體,此塊令牌雖小,但它的意義和價值,雲舒不敢小瞧。墨清為人固執認真,既然受了雲舒的資助,此番以令牌回贈,雲舒就知道推辭不得,隻好慎重的收下。


    在回程的路上,大平好奇的圍著雲舒看那塊墨家令牌,並問道:「那些人是什麽人?」


    雲舒說:「他們被人稱為墨者,有著很豐富的學問和高強的武藝。」


    大平滿臉不信的說:「可他們衣衫襤褸,皮膚黝黑,不像貴人!」


    「墨者出生貧民,靠自身自強奮發,都是清貧窮苦之人,哪怕是為官,也如此。他們做一切事都是為了天下大義和黎明蒼生,從不為了自身利益汲汲營營,是非常值得尊敬的一群人。」


    大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手中一直把玩著墨者令牌。


    馬邑漸漸被甩在身後,雲舒從窗中回望這座古樸的小城,心中想著那群墨者,在劉徹爭強、好戰、重儒的年代,「兼愛非攻」的墨者們,勢必會活的辛苦。


    當馬邑遭匈奴搶掠的消息傳到沈柯耳中時,他驚的四肢發涼。


    他沒料到隻是讓雲舒出去趕集,竟然能碰到匈奴人入關劫掠之事!雲舒萬一在他手中出了什麽問題,他不知道要怎麽向大公子和桑老爺交代!


    他派出連番的人去馬邑打探消息,但打探的人進了馬邑之後,就被封城清查困在了馬邑。一直得不到雲舒消息的沈柯慌了手腳,不得已便寫了一封信告知桑老爺。


    當「匈奴劫掠馬邑,雲舒消失其間」的信息火速送往洛陽時,雲舒正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山間的泥濘之中。


    出了馬邑的第二天,天空就下起了秋雨,馬車因為被匈奴人損壞了一些,在雨中稍一顛簸,便有散架的危險,使得雲舒不得不下車步行。


    婁煩離馬邑不是特別遠,但沒了車僅靠雙腳,也耗費了他們四天的時間。


    當雲舒渾身泥濘的站在婁煩雲頂山玉石場的營地門前時,沈柯高興的難以言喻,口中連番說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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