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婁煩,大公子身邊除了顧清,隻跟著兩名武士。那兩名武士身姿健碩,卻是極為少言寡語,大公子平時也不理他們,隻當他們不存在一樣。


    四人一路跌跌撞撞的找到雲頂山的小營地,大公子突然而至,把沈柯著實嚇了一跳。


    沈柯披著厚鬥篷出來,焦慮的說:「大表弟怎麽不說一聲突然跑這裏來了?冬天路上不好走,即是想來,也該等開春之後再來才是。」


    大公子下了車,也不跟沈柯廢話,隻說:「我是來見雲舒的,她人呢?找到了嗎?」


    沈柯一愣,轉瞬就想到大公子必定是以為雲舒失蹤,才找過來的,於是驚訝的說:「啊?你難道沒收到我第二封信?雲舒早就回來了,平安無事。」


    大公子執意的問:「雲舒呢?怎麽不見她?」


    沈柯趕緊說:「她有事出山了,我立即派人去找她!」說完,便讓周貴騎馬出去找雲舒。


    沒有見到雲舒,大公子的眉頭皺的緊緊的,不過好在丹秋和大平還在營地,聽聞大公子來了,他們歡喜的跑出來見他,見到了熟人,大公子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一些。


    大公子被沈柯請到房中喝熱茶烤火,等過了幾個時辰,一陣馬匹的嘶鳴聲響起,大公子向窗外看去,隻見一個身著大紅鬥篷的女子騎著白馬從山林中奔來,待到了營地門口,女子從馬上躍下,在大雪中向她跑來,宛如從畫中跑出一般。


    雲舒推開沈柯的房門,站在門口喘著粗氣,口中的白氣把她的臉遮去一半,看的不太真切。


    「大公子!」


    雲舒歡喜的喊道,看著坐在房中喝熱茶的大公子,隻覺得做夢一樣!


    「大公子,真的是你,這麽遠,你怎麽大冬天的跑來了?」


    大公子看著雲舒,有些發愣。雲舒與他記憶中的有些不一樣,他從不記得她會騎馬,更沒見過她穿著黑皮靴和大紅鬥篷在雪中奔跑的樣子,但是再看她的臉,比以前潔白飽滿幾分,許是鬥篷下穿著緊衣的緣故,有了女子的身段,可是不管她怎麽變,她分明還是那個人。


    待端詳了一陣,大公子才笑著說:「我來看看你。」


    一句話暖的雲舒不知所措,竟然隻是為了來看她!


    不管如何,大公子的突然到來,必定是要盛情款待的,沈柯忙碌的差人備宴、準備住處,而雲舒隻用陪著大公子就好。


    雲舒在屋內脫去大紅的鬥篷,露出裏麵窄袖的白色衣服,下麵雖然是裙袍,但是卻看得出她裏麵穿的是長褲和靴子。


    大公子看著她奇怪的打扮,不由的問道:「你這是哪裏的打扮?」


    雲舒「嘿嘿」笑道:「我這是為了騎馬方便,自己找人做的。在山裏坐馬車很不方便,進出還是騎馬要好一些。大公子,我學會了騎馬,騎的很好了哦!」


    大公子從她剛才下馬時的熟練動作就看了出來,隻是有些擔憂的說:「之前聽說你在馬邑遇到了匈奴人,你現在還騎馬到處跑嗎?」


    雲舒忙說:「我現在隻是偶爾去一趟婁煩的街上,並不走遠,一個時辰就可以來回,很近的。」


    大公子也不想管束她太多,畢竟雲舒現在是賬房總管,而不是他的小丫鬟了。


    雲舒一麵給大公子盛暖身子的熱湯,一麵打量著他。快一年不見,大公子臉上的眉眼似乎更俊朗了,脫了小孩子的圓潤,變的棱角分明,英氣逼人了。


    大公子抬起眼,正好對上雲舒打量他的眼神,驚的雲舒手中一顫,忙垂眼說:「這裏的天氣不比長安,十月底就開始下雪,大公子你現在來,隻怕要等年後才能回去,耽誤這麽久的時間,沒關係嗎?」


    大公子接過雲舒手中的熱湯,說:「沒事,上林苑明年動工,現在一切都準備好,隻等工人和材料到位,我不在也沒關係。而且我跟聖上說,是出來選購上林苑的馬匹的,不會有事的。」


    雲舒聽說他要買馬,眼神一亮的說:「公子你要買馬?我手中剛好有一批從匈奴偷偷弄過來的駿馬,等有了空,我帶你去看!」


    大公子聽了卻是好奇,問:「你怎麽養起馬來了?」


    雲舒急忙捂嘴,小聲說:「大公子小點聲,我是背著沈大當家偷偷跟別人一起做的生意,你會替我保密吧?」


    雲舒雖然沒問過,但是她可以猜到,桑家的管事必定是不準自己另外做生意的,所以她跟馬六的馬匹生意,都是以馬六的名義悄悄進行的。


    「你啊你,桑家不至於虧待你吧?怎麽弄的你要自己偷偷做生意?」大公子無奈的搖頭問道。


    雲舒趕緊解釋說:「我倒不是為了錢,而是因為咱們漢軍的馬匹太差,想要跟匈奴人抗衡的話,騎兵一定要強,所以我才想著偷偷從關外弄馬過來,把匈奴人的好馬低價買來提供給咱們自己的士兵,賺錢隻是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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