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朝他意味深長笑了笑。


    肖玄亦笑笑,「平陽侯說的是。」


    柏炎遂頷首致意,‘禮貌’笑了笑,牽馬離開。


    肖玄亦低眉笑笑。


    身後心腹上前,「世子?」


    久在肖玄身邊,自是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方才,平陽侯臉上雖是笑著,眸間卻是動了煞氣。


    肖玄這邊沒有動靜,心腹遂也沒有上前。


    眼下尚在蒼月國中,葉浙也在,平陽侯再如何應當都會顧忌蒼月同長風之間的顏麵,不會輕易鬧出事端。當下,柏炎牽了馬離開,似是相安無事,心腹這才走到肖玄近前。


    「世子何故挑釁平陽侯?」心腹不用想,也知曉是自家主子挑釁。


    肖玄笑笑,「看人不得多看幾分?」


    心腹看他,眉頭微鎖著,有些不解。


    「柏炎不是東宮的人,若是出了事端,亦不會給東宮顏麵,必要的時候,許是還會同東宮翻臉……」肖玄清淡笑了笑,不動聲色拿捏了幾分,「這蒼月國中的局勢,果真比長風國中要來得精彩得多……」


    心腹歎了歎,「世子,試探平陽侯做什麽……」


    肖玄嘴角勾了勾,「試試柏炎是否同傳聞一樣,護短,易動怒;也總要試試看,這蒼月國中手握重兵的人,是否存了旁的心思……」


    心腹近前,小聲提醒,「世子,眼下在蒼月,不是在長風。」


    肖玄轉眸看他,嘴角勾了勾,「若是在長風,方才我就殺了他了……」


    心腹頓了頓,詫異看他。


    肖玄又挑眉看了看他,嘴角惱火勾了勾,「隻是在蒼月,應是他殺我的幾率大些……」


    肖玄言罷,轉身往馬車處折回。


    心腹額頭三道黑線,隻得躍身上馬。


    自籩城離開,到京中就隻有一日半腳程了,蒼月京城近在眼前。隻是回京之後,恐怕也不會太平,不知世子在蒼月這攤渾水要攪多久……


    ☆☆☆


    京中在籩城偏北。


    一路往北走得都是官道,平穩且順利,黃昏前後便抵達了通城。


    通城再去京中就隻有半日腳程了。


    驛館掌吏聽說是平陽侯和懷安郡王府世子來了通城,快步跑出驛館,親自迎接。通城就在京城周遭,招呼的多是各處入京的官員,在國中所有的驛館掌吏中,通城驛館的掌吏應是其中最有眼力價的一個。


    臘月初二宮中便有生辰宴,眼下已是十一月初,不少官員都陸續進京了。


    驛館掌吏早些時候起就接待了好幾波入京的官員和家眷。


    眼下,這驛館當中尚有不少明日要入京的官員在,隻是通城驛館不小,亦留足了相應的房間給入京的官吏和家眷落腳。


    照說懷安郡王府世子遠道是客,應有驛館掌吏親自送到苑中才是,隻是當下,竟是由掌吏的副手引去的,驛館掌吏卻正在柏炎這頭。


    驛館掌吏多精明一個人,亦知曉朝中的各個侯府公府王府之間的親疏遠近,這是一絲疏忽都不能犯的,若位置安排不妥,許是還會在驛館中起爭執。譬如平陽侯府早前同南陽王府是有過節的。


    今日南陽王世子羅曉又先來了驛館中。


    這是要提前同平陽侯招呼的,否則,以這位的脾氣,保不準還會出什麽茬子。


    果真,驛館掌吏說完南陽王世子羅曉在驛館中,柏炎的腳步便停下來了,轉眸冷冷看他。


    驛館掌吏自是身經百戰,適時拱手低頭下去,不敢接他這道目光。


    蘇錦遂也稍許有了印象,當初在洛城,她見過南陽王世子羅曉。


    她對羅曉印象深刻,是因為當初羅曉以為柏炎在馬車中,便衝馬車吼了一通,讓柏炎滾出來,柏子澗當時同她解釋,說侯爺早前同南陽王世子有些過節,不必理會。


    但羅曉並未善罷甘休,直至見到馬車裏沒有柏炎的影子才作罷。


    若她沒記錯,羅曉的原話是,你把人藏到哪裏去了!


    當時,她也確實猜到應是柏炎截了羅曉想見的人,不僅截了,還讓區廷暗中讓人走了,這才觸怒了南陽王世子羅曉。


    竟沒想到,時隔多月,今日會一同下榻通城驛館。


    遲來一步的柏炎便是驛館掌吏手中一枚最燙手的山芋。


    隻是這通城曆任的驛館掌吏都似修煉成精了似的,到京中來來往往的公侯將相,總有那麽幾個是不對路的,任何一方都得罪不起,驛館掌吏這處也並非沒有萬全之策,隻是,還需得了眼下這位正主的首肯。


    驛館掌吏也不敢抬頭,隻恭敬道,「侯爺,驛館早前在西街還新擴了一處苑子,近日回京的官員不勝枚舉,西街那頭倒是清靜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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