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要把她家小姐置於火上烤啊!


    她卻疏忽了忍冬很平靜、更像是隔岸觀火的神情,「……指明送給了二小姐做禮物呢!」


    忍冬終於說完整了,可她有些意外鑒秋的表情怎麽這麽扭曲。


    「二小姐?」


    鑒秋忍不住確認了一遍。


    「對啊。」忍冬不明白她怎麽會有此一問,「上回不是就聽說,他非要見二小姐不肯走呢,二小姐怕是也知道這位言少爺的心思,避著一直不肯見他,沒想到人家卻不肯死心。」


    忍冬一向比較穩重,可到底還是少女心性,又忍不住嘀咕起來,「不知鎮國公是否知曉……」


    蘇容意彎彎嘴角,看來大家都很樂見兩位出色的少年為一個女子爭風吃醋,蘇容意不懷疑,若是有一天謝邈和言霄為了爭蘇容錦大打出手,就是從圍觀的人群手裏都能收一大筆看戲錢。


    「好了,這一回,或許我的禁足能提前解了。」她站起身說道。


    如今是蘇容錦被置於火上烤了。


    她再得姐妹愛戴,也架不住謝邈和言霄兩個人的殷勤,遲遲挑不中婆家的蘇容迎,還有被姐姐搶去所有風頭的蘇容卉遲早會忍不住的。她現在倒是有些遺憾,白旭把白薔先送回江陰去了,不然蘇府還能更熱鬧些。


    兩個丫頭一想也就明白了,「如今這珊瑚盆景一出,全府的視線都集中到二小姐身上去了,太夫人最疼愛二小姐,少不得要想法子解決一下此事,倒是小姐,能鬆一口氣了。」


    恐怕蘇太夫人此時心裏是又喜又悲,蘇容錦被言霄看上了自然比跟著謝邈更強些,況且他也不似謝邈般冷冰冰的,可惜蘇家卻已經與國公府定親,還是太後賜婚,可言霄要真去求太後娘娘的懿旨該怎麽辦呢?太後疼他入骨,他又如此任性。


    不過這都是蘇太夫人和大太太該煩惱的事。


    鑒秋一直覺得言霄待蘇容意與眾不同,於是又悄悄地問:「言少爺真的看上二小姐了?」


    蘇容意不置可否,「或許就是電光火石間一眼萬年了吧,我又如何知道。」


    鑒秋感歎於她的形容。


    這句話也還是從孫彪這個不正經的嘴裏聽來的,他當時是這麽形容自己和燕春樓的粉頭小紅月的,被蘇容意無意間聽到了。


    也可能是言霄又玩聲東擊西那一套,為了替自己解決困局,但是這種想法未免有些自作多情,蘇容意放下這念頭,徑自往內室去歇息了。


    鑒秋本來就不太喜歡言霄,覺得白旭比他可強太多了,又低聲咕噥道:「太後的外孫,公主的兒子又怎樣,還不是像小姐說的,是、是個……短折的麵相……」


    「什麽短折?」忍冬問她。


    「沒什麽沒什麽。」鑒秋腳底抹油就溜了。


    蘇容意曾和她說,言霄是個短折之人,命有多長都是問老天借的。


    瞧他文弱的樣子,這樣的人,嫁給他豈不是守活寡?


    鑒秋小姑娘雖然是剛來葵水的年紀,可是從前聽問月閣的娘子們閑話多了,一直堅定不移地記著她們說過的一句話:嫁漢要擦亮眼,若是不如意,輕則守寡,重則守活寡。


    所以,守寡和守活寡都是萬萬不行的。


    琅玕齋的李管事總是會到薛家去給薛婉回話。


    「小姐,我總覺得這事兒有些古怪。」李掌櫃還是很不放心,他畢竟比薛婉多吃了幾十年飯,總覺得從蘇容意手裏搶過來的這條線路有極大的問題。


    薛婉看了他一眼,她對他一向不能說臉色太好,「李掌櫃,到底是哪句話你聽不懂?銀票已經取出來了,這是板上釘釘的事,蘇容意恐怕到現在還瞞在鼓裏,她既然能做,我又怕什麽,琅玕齋如今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原先我提出要和蘇三太太合作,難道真是看上了花月春風嗎,還不是因為我們已經沒有蘇合香了。」


    「可是轉運司那邊……」


    薛婉擺擺手,「如今綏遠邊境的榷場已經關閉,可是西北之地的民間貿易能禁嗎?官府也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邊境大量的兵士和官吏還要靠這個吃飯,轉運司那裏也根本不成問題。」


    確實金陵城中,就拿謝家來說,從前薛姣在西北管理的產業,能有多少是說完全沒牽扯到邊境貿易的,就是她的馬場,也經常從西胡人那裏購馬,嚴格查起來的話,這些豪門權貴都不算幹淨,因此薛婉更是有恃無恐。


    她能用走私的由頭去威脅邱晴空,可她自己卻不怕。


    李掌櫃還是覺得很冒險,畢竟在西北有人脈的是薛棲和薛老太君,而非她薛婉一家人。


    他不由提議,「不如去找薛少爺商量一下……」


    薛婉皺了皺眉,「薛棲?他能懂什麽。」


    對於薛姣的弟弟,她也沒有什麽好臉色,何況薛棲至今不肯住在薛府,擺明了是看不上她一家人,她又何必再腆著臉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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