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陽郡主在旁紅著眼眶道:「先是哥哥的一個側妃患了怪病,沒多少日子就去了,後來他便病倒了,定是那賤人傳染的……」


    「懷陽,你和死人過不去幹嘛。」言霄退開一步,「讓宋大夫看看吧,你先出去。」


    「我,我不出去……」


    「你不出去?這裏都是男人,等下寬衣解帶的,你想看?」


    他故意這麽說。


    懷陽郡主也不是真的厚臉皮,隻是想與他多接觸一會兒罷了,跺跺腳,便出門去見王妃了。


    房裏退得不剩下幾個人,言霄對伺候許清越的婢女道:「你們也站遠些。」


    婢女們相互看了一眼,稍稍退遠了些。


    原本昏迷的許清越終於張開眼,凹陷的眼眶裏一對眼睛也沒有什麽神采,看見言霄,他微微張了張口。


    「別說話。」言霄打斷他,「先讓宋大夫看看。」


    其實他能猜到許清越會說什麽。


    我是不是快死了?


    一般病重的人,往往都會這樣問周圍的人。


    是絕望,也是害怕,更是不甘心。


    言霄想到了自己,或許有一天,他也會這般膽怯地一遍遍問周圍的人吧。


    宋承韜上前,看了看許清越的臉色,就蹙緊了眉頭。


    言霄就在旁邊看著他,給許清越診脈,翻眼皮,甚至查看了頭皮,四肢,最後到足底,指甲……


    他很仔細,屋裏靜地落針可聞,隻有許清越偶爾沉著的喘息。


    「果然……」


    宋承韜額頭上已經布上了一層薄汗。


    言霄看著他手裏拿著的一塊綾布。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言霄不解。


    旁邊看著的婢女倒是替他說明,「小王爺患病以來時常盜汗,且到夜裏就十分嚴重,因此我們便在床褥上墊上這般的綾布,隔兩個時辰換一方,主子也能休息地好些。」


    言霄立刻意識到不對,「從患病以來就一直這樣?」


    婢女不解地點點頭,「是的。」


    隻是出汗很多,太醫也沒說出汗有什麽大問題,不過開過些止汗清熱的方子。


    宋承韜以為自己找不到的,沒想到……


    「的確不是病,也是蠱。」


    他轉向言霄道。


    言霄完全有準備,「和那田莊上的牧童一樣?」


    宋承韜搖搖頭,「不完全一樣,這種蠱,更難發現。」


    他現在可以斷定,施蠱的一定是同一人,且極擅蟲蠱。


    二牛身上的蠱,還能夠引出一些來,是肉眼能夠細辨的小黑蟲子,可是到了許清越這裏,幾乎全身都已經看不出任何痕跡,所以太醫也都無法診斷出來,但是好在這塊綾布讓他找到了一些發現。


    原來,通過排出的汗液,依舊是能夠發現作祟的蠱蟲的。


    他用了之前就調配過的藥,隻幾滴,綾布上就泛出一種青色。


    「二牛身上的毒蟲,還是黑色,可是這種,卻是極細小而無色了。」


    也就是說,二牛應該隻是那個施蠱者失敗的作品,許清越身上的蠱,才是他想要的效果。


    言霄沉眸,床上的許清越卻早已在這一番折騰中又昏睡了過去,屋裏隻有兩個端著水盆手巾的丫頭吃驚地瞪著眼睛,透露出對於宋承韜話語的不解。


    蠱是什麽東西?


    原來蘇容意真的沒有料錯,可是她卻意指四皇子許清昀,與許清越相似……


    她憑什麽斷定許清昀身上也是中的蠱?


    到底這中間還有什麽隱情?


    宋承韜見言霄不語,以為他隻是一時太過訝異。


    兩個婢女都迅速回過神,忙放下手裏的東西要往外跑。


    「得、得去回過王妃才是……」


    言霄沒有攔她們,他抬眼望向宋承韜:


    「不能治?」


    宋承韜搖搖頭。


    二牛的情況對他來說就已經相當棘手,何況看許清越的樣子,這蠱應該是更加猛烈,那人是抱著斷然要將他殺死的念頭。


    言霄看了一眼許清越,隻說:「希望他還能撐些日子。」


    能夠讓他有時間找到初雪原。


    那家夥到底躲到哪裏去了?他動用大部分他父親言奕留下的暗衛,也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兩人出門,剛才匆匆跑出去的丫頭就跑回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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