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戰戰兢兢道:「皇後娘娘先前交代,說太子妃吃素,所以多備了些。」


    梅幼清也覺得這素菜多了些,她吃不了那麽多,若是封雲澈發火,剛好可以借此撤下去幾個,並叮囑太監以後隻準備一兩個就好,不能浪費食物。


    她已經做好封雲澈發火的準備了,沒想到封雲澈隻是「嗯」了一聲便坐下來,隻挑著有肉的吃起來。


    梅幼清也隻好吃完之後,才將那負責膳食的太監叫到跟前:「以後不必準備那麽多素菜,每次至多準備兩道,佛祖不讓浪費糧食……」


    一旁的封雲澈「哧」得笑了一聲。


    正陽宮那邊,皇後將吳公公留了下來,問他昨晚太子和太子妃可有同房?


    吳公公誠實道:「上半夜太子要在前院的書房歇下,後半夜的時候不知怎的自己一個人又回了寢殿,同太子妃睡在一起,但並未……」床上的白喜帕幹幹淨淨,昭示兩人確實並未同房。


    皇後聽罷,依舊覺得開心:「以太子的性子,能與太子妃共處一個房間已經很不錯了。沒事,慢慢來,不著急……」


    而後吳公公又同她說了今日早上太子拋下太子妃,先一步去延福宮給太後請安的事情,導致太子妃被太後責備了一番。


    皇後隻當太子是起床氣,並不將封雲澈的態度放在心上,但太後對梅幼清的的態度,卻讓皇後覺得有些微妙。


    太後並非是不通情達理之人,且也深知封雲澈的脾氣,應該能猜到梅幼清沒能與封雲澈一起踏進延福宮,多半是因為封雲澈,又怎會一味的指責梅幼清呢?


    況且梅幼清新婚第一天見長輩,長輩如此不給她留麵子,幸虧她性子隨和不計較,若是個心眼小的,早就哭哭啼啼了。


    因為這個,皇後多留了個心眼,叮囑吳公公接下來這幾個月都去東宮守著,若是太後再為難梅幼清,梅幼清招架不住的時候,就派人來告訴她。


    梅幼清可是她好不容易娶來的兒媳,如今太子也不見得能護著她,她若是再不好好護著,叫人欺負跑了可怎麽辦?


    而東宮那邊,在封雲澈和梅幼清用完早膳,封雲澈並未按照父皇說得那般,帶梅幼清在宮裏轉轉,而是自顧自去了書房,關起門來看書去了。


    梅幼清也不在乎這個,打算讓柔兒幫她找身輕便的衣服換上,她們自己去逛皇宮。聽說禦花園的梅花和山茶花開了,她們打算去看看。


    哪知剛換完衣服,延福宮就來了人,捧著銀盤說是太後有東西要給太子妃。


    梅幼清接過,是兩本書,一本是《女戒》,一本是《內訓》。


    送書的太監說:「太子妃,太後娘娘希望您多抄寫幾遍並熟背。」


    「知道了。」梅幼清將書遞給一位宮女先幫她收起來,「我去禦花園走走,待會兒回來抄寫。」


    剛好此時吳公公也回來了,有了活地圖,梅幼清便讓吳公公帶著她們去皇宮四處逛逛了。


    延福宮的太監回去同太後複命。


    「你把那兩本書給她的時候,她可有不快?」


    「回太後,太子妃並無不快。」


    「她可願意抄寫?」


    「太子妃願意抄寫。」


    「還算聽話……」太後稍稍滿意,又問,「你走時,她開始抄了嗎?」


    「太子妃去逛禦花園了,說回來再抄……」


    「……」回來再抄?合計著是根本沒把她這個太後的話放在心上。


    太後對梅幼清這個孫媳,其實是不太滿意的。


    之前常寧長公主就同她說過,梅家這位姑娘心眼多,城府深,先是搶樂書的心上人,搶不過就敗壞樂書的名聲,心地實在算不上純良。


    常寧說,那方太傅之子方允諾是樂書放在心尖上喜歡了四年的人,一個姑娘家,能有幾個四年的好年華呢。


    太後讓皇帝和皇後去查這件事,可沒想到查出的真相卻正好反了過來,不是梅幼清搶樂書的心上人,也不是梅家敗壞樂書的名聲,這些事情原本都是樂書和常寧做的。


    為此常寧又來延福宮中一番哭訴,說是梅將軍手中軍權在握,而常寧嫁的安平侯卻隻是個空有爵位的侯爺,陛下權衡利弊,為了不得罪梅將軍,才將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


    太後一時搞不懂究竟是孰黑孰白,但對梅幼清的印象卻是壞了起來。


    不久之後,就聽皇帝同她說,他和皇後見過梅幼清兩次,對她很滿意,想讓她嫁入東宮做太子妃。


    太後當即表示不同意,此事需得再商榷,可皇帝根本沒有聽她的意見,第二天便將賜婚的聖旨送去了將軍府,給梅幼清和太子賜了婚。


    太後想,這個梅幼清還真是好心計。


    今日來請安時,太後借著她請安來遲故意刁難,一來是想敲打她一番,而來也想摸一摸她的脾性。她表麵上裝得乖巧,受到訓斥也一聲不吭,沒想到回去之後就變了模樣,讓她抄寫《女戒》和《內訓》,她竟然去逛禦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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