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畫被他抓住了小胳膊,扭動著想掙脫。司徒湖山生氣道:“你怎麽回事?一點兒都不乖,小壞蛋!”唐畫很著急,一邊掙紮一邊說:“找緲!”“不找他,我們等!”“要找緲!”唐畫也有點兒牛脾氣。司徒湖山就這麽被小姑娘甩開了,原本能夠再次追上,可他鬼使神差往台階上方瞧了一眼,這一眼讓他嚇破了膽子,呆立原處。他的視野中也有一個人。但至於那個人和他說了什麽話,我們就不得而知了。隻知道司徒湖山像見了鬼似的臉色煞白、頭皮炸開,不等對方說完便急速後退,一直退到掛著唐竹儀畫像的房間,與唐緲、淳於揚和唐畫撞在一起,麵麵相覷。“唐家絕對在這裏布了陣法,而且不是一般的陣法!”司徒山心有餘悸。“我他媽居然看到唐竹儀了!”他叫道,“唐竹儀死了幾十年,我他媽今天居然看到他了!他居然還跟我敘舊,嘿他媽的!”唐緲聽得渾身發寒,問:“什麽陣法?”司徒湖山煩躁道:“我哪知道是什麽?陰陽五行六十四卦河圖洛書梅花易數八卦陣七星陣金罡陣六合陣四象陣七煞陣……總有一種,總之是個迷魂陣!經過了這間屋子再往上,就邁入了迷魂陣!這條路肯定不對,不能走這裏!”淳於揚提議:“退回去吧。”唐緲扭頭看他。“這條路既然走不通,我們就換條路上山,謹慎些總是好的。”他說。唐緲突然想起剛才撞見的那個人,說什麽“逢彎右拐”,聽著像是在指引路徑,於是說:“我剛才遇到……”他剛開口,離離便從門外狼狽地撞進來,蓬頭亂發,表情慌張:“幾把日的,嚇死我了!你們都跑哪裏去了?周納德要殺我!”“啊?”“周納德殺你幹什麽?”離離跳腳:“周納德又瘋啦!!!”周納德是經常會瘋的人嗎?非也,作為一個跨國混混,他鑒貌辨色,順風轉舵,情緒管理能力好著呢!所以當手舉石塊闖進來時,眾人仍舊以為是離離誇大其詞。“周納德,你幹什麽?!”淳於揚喝止。周納德也不答話,抬手就砸,離離往邊上一閃,由後頭的唐竹儀畫像代為受過。“哎呀不能砸,這是我家祖宗!”唐緲奔向畫像。周納德說:“要怪就怪那女的,她要殺我!”司徒湖山站在中間擋著:“你們兩個怎麽回事?到底誰殺誰啊?是不是也被陣法搞糊塗啦?那陣法裏有幻象,所見所聞均是虛妄!”但周納德和離離並沒有觸發陣法,因為這兩人始終在一起,後來一語不合吵起來,跑路時也緊追不舍。“什麽陣法?”離離問。司徒湖山單手一揮,算是把這事掩蓋過去了,問:“你倆打什麽?先前不是立了規矩了麽?不得內訌!”離離說:“不關我的事,周納德突然又瘋了!”周納德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個母夜叉!老子好好地站在那裏,你突然從背後用石頭敲我的腦袋,要致我於死地,虧得老子修養好,否則早一腳踢死你了!”離離也不抵賴,說:“我就砸了,怎麽著吧?”周納德怒道:“你說唐家有一噸黃金,可你他媽連黃金的影子都沒看見就想獨吞?你也得有命吞啊!”“跟金子沒關係!”離離暴躁地說。“沒關係?那你砸我幹什麽?”周納德問,“樁樁件件這麽多事,你哪一件不是為了錢?”怎麽聽都是離離不對,加上這女的素來表現不佳,旁人都隻當她有問題。哪知道離離攻擊周納德雖然沒頭沒腦,卻完全出自其可怕而精準的直覺,如果讓她一擊得手,後來也就沒那麽多事了。當時離離給出的理由是:我看他在地上找來找去,以為他要找東西打我,所以我就先下手了。周納德更冤枉了:“我有毛病啊我找東西打你?我吐口痰不行嗎?怕痰打你那你拿嘴接啊!”離離聽了這句話,氣急敗壞和周納德扭到一起,兩人又快又準地把那隻裝著頭發的青瓷罐子推下了桌子。那玩意兒底盤再穩,也不過是個瓷器,立即摔成了八瓣兒,裏麵的兩束短發落在地上。“你們……”淳於揚勃然大怒:“要不是不能當著孩子的麵殺人,你們早死了!”唐緲也生氣,祖傳的東西無緣無故躺槍,能不惱火嗎?叫他以後怎麽到地下去見姥姥?“要打出去打!”他一邊撿起頭發一邊吼,“這是我家!!”司徒湖山打圓場說:“走吧走吧,咱們互相都忍不了,趕緊找到路出去,趕緊散了!!”“去哪兒?”離離問。“往下走,上麵是走不通的。”離離追問:“為什麽?”但沒人理她,淳於揚一手牽唐畫、一手拉唐緲,氣狠狠地帶頭往台階下走去。和其餘人拉開一小段距離後,淳於揚臉色稍微好看了些,輕聲問唐緲:“離離進來之前你想說什麽的?”唐緲不知道該拿那兩束頭發怎麽辦,隻好先揣進褲子口袋,說:“我想告訴你這條路走錯了,應該走右邊的那條路。”“你怎麽知道?”我哪知道,是你小子說的!唐緲賭氣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