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好一段,她才敢回頭看,隻見身後空無一人,裴鳳隕並沒追來,才不由得鬆了口氣。


    頓了頓,她才想起來,裴鳳隕受了傷,還沒包紮。


    是不是他追她的過程中,發生了意外?這個認知,讓江絮心中一頓。


    此時,夕陽已經深陷雲堆,再過不久,天就要黑了。


    目光從天邊收回,江絮吸了口氣,提著裙子又往回跑。


    他不能死,他還要帶她回城。


    江絮順著來路一直往回跑,直到回到原地,才看見裴鳳隕的身影。他果然如她預料的一般,倒在地上,閉著眼睛,人事不省。


    他竟然一步也沒追出去。江絮走到他跟前,眼神有些複雜。她的假設,竟讓他如此震驚嗎?


    「絮兒?絮兒?」就在江絮蹲下身,解開裴鳳隕的衣裳,準備給他包紮傷口時,卻聽到遠遠有人叫她的名字。


    聽著聲音,像是裴君昊?


    「我在這!」江絮連忙站起來,大聲喊起來。


    「絮兒?!」裴君昊敏銳地捕捉到風中江絮的聲音,眼睛一亮,策馬趕了過來。


    少年迎著夕陽,策馬而來。天邊的雲霞,打在他俊雅靈秀的臉上,將他一身白衣也印成了彩色。他臉上的驚喜無比真切,來到近前,不等馬兒停穩,便一躍而下,一把抱起江絮:「你嚇死我了!我找了你好久!」


    「你怎麽找到我的?」江絮心裏著實有些驚喜。


    裴君昊道:「紅玉告訴我,你被裴鳳隕擄走了,我把整個晉王府的人都支出來找你。」說到這裏,他微微放開她,擔憂地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江絮才想起來,她還被他抱在懷裏,忙推開他道:「燕王受傷了,快給他包紮一下。」


    裴君昊聽罷,放她下地,低頭看了看躺在腳下的裴鳳隕,撇了撇嘴,一腳踢他大腿上:「大壞蛋,竟敢擄你!」


    「快別踢,他傷得很重。」江絮連忙拉住他。


    裴君昊又踢了一腳,才停住了,低頭看了幾眼,才發現裴鳳隕的胸前被血浸得濕透,好奇地蹲下身,戳了戳裴鳳隕:「他怎麽了?」


    「唔,被人刺了一劍。」江絮含含混混說道。


    裴君昊「哦」了一聲,在裴鳳隕的身上摸了一遍,摸出一瓶金瘡藥來,咬開瓶塞吐到一邊,便準備扒開裴鳳隕的衣裳。才扒開,忽然想到什麽,又合上了。扭頭一看,江絮果然瞪眼看著這邊,瞪起眼道:「絮兒,你不許看。」


    江絮被他提醒,才醒悟過來,臉上一熱,扭過身去。


    裴君昊給裴鳳隕的傷口上了藥,又把裴鳳隕身上幹淨的衣裳撕了幾條,裹了幾圈:「算他命大,身上帶著傷藥。」


    「對了,誰刺的他?刺得挺狠的。」想起方才看到的傷口,裴君昊嘖嘖搖頭。


    江絮頓時有些尷尬,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難道是你?」裴君昊眼睛一亮,「絮兒,是不是你?」


    見江絮不回答,轉到她身前去,盯著她的眼睛:「是你嗎,絮兒?」


    江絮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裴鳳隕頓時哈哈一笑,一把抱起她:「絮兒,你真好!他那麽凶,你居然也敢刺他,為我報仇!」


    江絮張口想說,她並不是為了給他報仇。然而裴君昊根本不聽,抱著她轉了好幾圈,才停下來。然後走到裴鳳隕身邊,啐了一口:「該!」


    通往京城的路上,兩匹馬兒一前一後,慢悠悠地走著。


    走在前頭的那匹馬兒,背上伏著一個人影,一動不動,正是裴鳳隕。走在後頭的那匹馬兒,背上馱著兩人,前頭坐著江絮,後頭坐著裴君昊。


    「咱們這樣慢吞吞的,什麽時候才能到?」看著逐漸黑下來的天色,江絮皺了皺眉。


    來時,裴鳳隕把馬兒策得飛快,也走了一個時辰。他們這樣慢吞吞地走著,得走到什麽時候?


    「那也沒法子。」裴君昊眼珠一轉,揚起下巴朝走在前麵的馬兒點了點,「他傷得重,跑得快了就把傷口顛破了,到時就麻煩了。」


    江絮一聽,頓時沒了言語。


    「絮兒,你那一劍刺得真狠。」見江絮沒話說了,裴君昊偷偷一笑,握住韁繩的手舉了起來,豎在江絮眼前比了個大拇指,然後說道:「絮兒,你對我真好,我一點都沒想到,他劃我一下會叫你這麽生氣,我感動死啦!」


    江絮的眉頭抽了抽,第無數遍跟他解釋道:「並不是你想得那樣。」


    「我懂,我懂。」裴君昊擠眉弄眼地說道,一副明白她是害羞,才不好意思承認的樣子。


    江絮頓時無言以對。想起裴鳳隕猜測的,她喜歡他什麽的,不由得抬頭望天。


    「對了,回京後,你可千萬別承認。」忽然,裴君昊一臉嚴肅起來,「他畢竟是個王爺,不管你多不喜歡他,也不能刺他一劍。尤其還往心口上刺,趕不巧的話他就沒命了,到時你也得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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