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總得叫我們公主用晚飯?」一個婢女忍著氣,小心翼翼地說道。


    屠飛鳶用眼角瞄了她一眼:「我減肥,不吃。」


    誰管你吃不吃了?婢女心下氣惱,麵上絲毫不敢表現出來,隻耐心說道:「姑娘不吃,總得叫我們公主吃?」


    「餓一頓而已,死不了。」屠飛鳶淡淡說道。


    嘉儀公主與她僵持到現在,半絲便宜沒占著,眼下已是無力多過於惱恨,聞言不雅地翻了翻白眼,連話也不想說了。


    婢女們卻怕餓到嘉儀公主,嘉儀公主的脾氣,那叫一個睚眥必報,多麽小的事情,她都能記得。如果這會兒餓著她了,日後隻怕好過不了。為此,開始了新一輪的遊說。


    屠飛鳶冷然不動,分出三分心神治住嘉儀公主,兩分心神警惕著,另外五分心神繼續推演接下來的計劃。


    天色愈發晚了,廚房裏的飯熱了一回又一回,最終也沒入了嘉儀公主的口,很快到嘉儀公主就寢的時候。


    婢女們摸清了屠飛鳶的脾氣,想叫她答應點什麽,比登天還難。故此,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把嘉儀公主的就寢用具從寢室搬了過來。


    「我們公主要休息了。姑娘,要不要一起?」侍女試探問道。


    「怎麽?鋪這樣柔軟的床來誘惑我,想叫我睡死過去,好把公主救出去?」屠飛鳶似笑非笑。


    婢女們微微變了臉。她們的確在枕頭中加入了使人昏睡的藥物,被屠飛鳶一語道破,不免尷尬起來。


    「不必費心了。今晚,誰也別想睡。」屠飛鳶淡淡說道。


    她心中已有計劃,並推演了數遍,應當無誤。隻不過,今天太晚了,隻能等到明日施展。


    至於折磨嘉儀公主……誰叫嘉儀公主這般可恨,在那個節骨眼上將她抓來?若非如此,阿容興許不會被帶走!


    想到這裏,屠飛鳶心中便恨起來,簪子抵住嘉儀公主的脖子,往裏紮深兩分:「你知不知道,你壞了我多大的事?」


    阿容被人用箭釘住手腳,又當胸穿透,隻怕沒有活路。想起阿容那句:「阿鳶,痛。」屠飛鳶心中痛極、恨極,隻覺嘉儀公主就該被千刀萬剮!


    「臭丫頭,你鬆手!」嘉儀公主被尖銳的簪子刺得肌膚發痛,唯恐屠飛鳶真的刺破了,臉色一變。


    屠飛鳶冷冷聽著,等她罵完,才說道:「你盡管罵。你吃不到東西,也喝不到水,這會兒用的力氣越多,一會兒就越渴、越餓。我倒無所謂,我是要減肥的。你麽……嗬嗬!」


    「你!」嘉儀公主被譏諷得五官都扭曲起來。


    她跟屠飛鳶不一樣,她生來便是尊貴的公主,飲食作息都是有規律的。這幾年她年歲越長,更認識到保養的重要,除卻每頓飯的食譜之外,每日必要睡到四個時辰以上。這會兒到了就寢的時候,可恨臭丫頭綁著她,叫她不得就寢。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漸漸的,嘉儀公主的困意上來,忍不住想睡。但是,眼下的情勢,又叫她不能睡。便打起精神,對婢女們道:「講個故事給本公主聽。」


    婢女們便連忙搜腸刮肚,給嘉儀公主講起故事來。


    一開始,嘉儀公主打起精神聽著。漸漸的,便開始支撐不住了,隻覺眼皮發沉,想倒頭睡去。然而這種情形下睡過去,次日便要淪為笑柄了,便強撐著,不讓自己閉眼。


    婢女們也乏了,但是嘉儀公主沒睡,她們哪敢露出困色?挖空腦筋,給嘉儀公主講故事。


    「公主,外頭還有一堆大男人看著呢,您就這麽睡了啊?」屠飛鳶察覺到嘉儀公主的困意上來,腦袋歪歪欲墜,譏笑一聲。


    被她一譏,嘉儀公主清醒一些,睜大眼睛惡狠狠瞪她一眼,隨即坐直了。


    然而,畢竟困得緊,不知不覺身子又歪下去。


    「公主,你的哈喇子流我手上了。」屠飛鳶嘲笑道。


    嘉儀公主聞言,猛地回神,下意識抹了抹嘴,才發現什麽也沒有,頓時明白被屠飛鳶耍了,氣得道:「臭丫頭,等本公主脫身,有的你好看!」


    「公主先脫身再說吧。」屠飛鳶涼涼道。


    夜色未央。


    嘉儀公主越發困得睜不開眼。然而閉上眼睛,背後便冷不丁傳來一個聲音,叫她一個激靈,頓時醒過來。


    「臭丫頭,本公主跟你拚了!」嘉儀公主再一次快睡著時,屠飛鳶又在身後譏諷她,嘉儀公主困得狠了,打心底不想理會,誰知屠飛鳶在後麵掐她,生生將她掐得半絲睡意也無。嘉儀公主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氣得扭過頭,要跟屠飛鳶打起來。


    屠飛鳶將簪子一轉,對準嘉儀公主的麵部:「公主仔細毀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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