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以為陸三爺回洛城了,還想著他為何一聲不吭就走了,原來是來了這裏。


    隻這麽一會兒,趙安然全想起來了。這個靈山在原書中很是有名,有名的地方就在於,陸家除了是曆代的大將軍之外,最有名的就是靈山的鐵礦與煤礦。


    這兩座礦產,說是國有吧,但一直是陸家鎮守的,這也是陸家除了當將軍保家衛國之外的另一大籌碼。


    原書裏麵的安傑是在十歲那年被陸將軍撿走的,成了陸將軍的左膀右臂。而那位陸將軍陸玄序,年長安傑一輪,與之亦師亦友,可以說若是安傑沒有與女主的那一段情,靠著陸玄序這樣的教養,他總歸是會越來越好的。


    隻可惜,最後安傑叛國,數次暗殺如今尚未登位的太子,終於還是死在他這如好友的般的老師陸玄序手中。


    這位陸三爺是不是陸玄序,趙安然不敢肯定,但這裏,是正在發掘的礦產沒錯了。大齊如今內憂外患,礦產是諸國覬覦的東西,若是被其他國家知曉了,隻怕是聯合起來,也要侵占這荷香縣了呢。


    而此刻,眼前兩位軍人眼中的殺意不似作假。他們是軍人,即便有憐香惜玉或者愛惜百姓之心,也得為整個大齊想一想。


    安傑是不是也是落入他們手中?那安傑此刻,究竟是不是還活著?


    趙安然閉上眼,書裏的宋安傑是個偷雞摸狗,眼中永遠帶著恨意的孩子。可這麽個孩子,陸玄序見了一眼,就深覺他乃可造之才。


    若這位陸三爺就是陸玄序,他是否會放安傑一條生路?


    明明她不想讓安傑從戎,可此刻,她隻願他安好的活著。


    趙安然睜眼看向兩位想要綁她的軍人:「我想見見陸三爺。」


    趙安然看著坐在陸三爺麵前,正一本正經下棋的安傑,沒有預期的鬆了口氣,反而一顆心更是提得高高的。


    他果然就是陸玄序。


    如今他臉上的稚氣基本褪去,剛毅的臉上俊美也絲毫不減,果真是個讓人著迷的男人。


    原書裏什麽宋安傑宋安辰,甚至原男主慕容旭,都比不上這位在女主朱碧霞心中的份量。


    愛而不得,永遠是最難忘的。


    趙安傑見了姐姐,一溜煙滑下椅子:「姐姐,你終於來了。」


    趙安然看了看陸三爺,看樣子什麽事兒都逃不過這位爺的眼睛,是一早就知道她一定會來?


    「多謝陸三爺。」


    陸三爺眉眼淡淡:「謝得太早,我沒說你們可以走。」


    趙安然握住安傑的手,他想帶走安傑?比書裏頭早了近四年,可她,並不想安傑走書裏那條路。


    陸三爺沒抬眼,隻問:「你會下棋麽?」


    趙安然深吸一口氣,圍棋這東西她在現代也學過,不算精通,但也不差,隻是……


    「不會。」


    陸三爺仿佛沒看到她眼裏的猶豫,隻挑了挑眉。


    趙安然臉紅了紅:「陸大人也知道,民女家況如此,一味鑽營營生,哪裏會這些附庸風雅的東西。」


    陸三爺伸手招招安傑,又道:「這裏沒有女兒家的衣裳,你且隨意洗洗歇息會兒,我讓人做了薑湯。」


    隨從送過來是幹淨的男兒衣裳,新的無人穿過。


    趙安然鬆了口氣,跟著隨從去洗了洗換上,因為衣裳太大,旁邊還放著幾根布帶,趙安然拿起來將衣服與袖子都綁起來,總算是像樣了點。


    待回到原來的屋子裏,安傑正笑得開懷:「你是說,這行軍打仗,就跟下棋是一個道理?不是隻要功夫好就行嗎?」


    陸三爺臉上浮起溫和的笑:「當然不是,若想引領整個軍隊,靠的不是蠻力,而是腦力。」


    安傑想了想:「就像姐姐說的,不論我想做什麽,先得識字念書,心裏的格局大了,才能做更多的事情,對嗎?」


    陸三爺微微一愣,抬頭看了趙安然一眼:「是,你姐姐說得不錯。」


    安傑挺挺胸脯:「我做得到,夫子說,我雖然年歲小,但我認得的字多,已經能讀很多書了。往後,我會更加用心的。」


    「那安傑想不想習武?」


    陸三爺語氣裏帶著蠱惑,安傑的眼睛一閃一閃的,臉上寫了滿滿的向往。


    趙安然心裏一沉,忙迎上去行禮道:「大人,安傑年歲尚小……」


    「噢?想我陸家兒郎,三歲識字,五歲拿槍,待到十歲習遍數百招式,而兵書兵法已經熟記於心,連戰場都上無數次……」


    陸三爺一向內斂,話不多,這一番下來,趙安傑的眼睛裏頭已然不是向往,而是崇拜,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前傾,仿佛立時就要跟著他去戰場殺敵一般。


    趙安然自也知道,陸三爺這話可不單是說給她聽的,更要緊,是說給安傑聽。她不明白,世上孩童那樣多,哪怕安傑真的優秀,也不至於讓陸三爺這般強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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