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然也休息不成,一壁走,一壁與陳氏討論,如何將手底下那七八個小丫頭推銷出去,畢竟花得起錢做美容的,都是有錢人,總不能一直都是她們四個忙碌不堪吧。


    陳氏疑惑著:「你說的這個法子可行嗎?給她們分等級?」


    趙安然點點頭:「對,分了金銀銅牌,每個月做考核,將她們的形象做成畫框掛在牆上,來人一眼就能看到,也可以選擇。至於我們,則當斷就斷,留銀珠坐鎮一陣子就行,畢竟分店也得開起來。」


    陳氏還是猶豫:「我怕那些貴人們不肯。」


    趙安然笑起來:「會肯的,給她們做的時候,舅母似有若無的告訴她們,說現在年輕的小丫頭聰明得很,各個都有自個兒的巧勁。再說其實每個人都有氣場,做臉這個東西,主要看的氣場合不合,然後讓幾個金牌的輪番上去給她試,總能試到她喜歡的。」


    「另外,美容室那些個小丫頭的工錢,也重新分配,按照服務的客戶來分,而且,若能拉到長期固定客戶,則給予獎金。但要注意,一定不能有惡性競爭拉客戶的情況發生。」


    這樣的事情,陳氏已經輕車熟路,立時應下,隻側過頭看了看外甥女,伸手將她耳朵邊的鬢發理了理:「我們安然長大了,越來越能幹了。」


    出了門,卻見門口烏壓壓聚集了一堆人,管家焦頭爛額,見了陳氏幾人如同見了救星一般撲過來。


    趙竹林忙問:「這是發生了何事?」


    寒冬臘月,管家額上一層細密密的汗:「大少爺,是宋家一群人,正在撒潑,說……說……」


    他覷了覷趙安然,不小心咬到舌頭,疼得他一個激靈,忙不迭又冷靜下來:「說大小姐不孝……」


    趙安然未見怒容,一旁的朱玉婉已經勃然大怒:「這些人好不要臉,不孝?父不慈,子如何孝?」


    說罷,她掄起袖子就要上前,陳氏一把扯住她:「婉兒胡鬧,怎麽,你一個女孩兒家家的,還上去跟人家打架不成?」


    朱玉婉委委屈屈應了,又委委屈屈看著趙安然。


    趙安然心下好笑,在她額上彈了彈:「遇到這樣的事情,更應該冷靜沉著,先看看他們做什麽,再想如何應對。現下他們明顯是想要激怒我們,你這樣衝上去,豈不是中計了?」


    朱玉婉呆愣半晌,問道:「難道,就由著他們汙蔑你嗎?我好氣哦。」


    陳氏疑惑問:「難道,宋家真的是看你有錢了,想把你認回去?」


    趙竹林搖搖頭:「不像,宋元曲那人愛麵子,如今我們趙家是商戶的身份,他都要做首輔了,怎麽看得上?若說他良心發現,我可更不相信。」


    趙安然冷笑連連:「你們都猜對了,想要我的錢,是真的,不接受我這個人,也是真的。」


    外麵的喧鬧聲更大了,趙安然聽出來,那是宋家老夫人的聲音。


    此刻宋家老夫人正坐在地上,哭天搶地的喊。喊的是什麽?是趙家如何心狠手辣,將她一雙孫兒孫女奪走,不僅不讓他們與孩子們見麵,還在孩子們麵前說宋家的壞話,鬧得兩個孩子壓根就不親近宋家雲雲。


    一旁的趙進漲紅的臉,斥她胡說,斥她當初是如何拋棄一雙孩子的。


    宋家哪裏是省油的燈,又是一陣嚎哭,說當初兒媳就是如何看不上宋家人,見天兒吵架。


    反正就是把宋元曲的拋妻棄子,說成了是趙心潔強勢霸道不依不饒,才讓宋元曲與她離了心。


    哭訴完畢,宋老夫人抬頭看見趙安然立在不遠處,爬起來蹣跚往她麵前走:「安然,我的安然丫頭啊,這些年可把祖母給想得心肝兒都疼了啊。」


    她上前要拉安然,趙竹林立刻緊張的擋在前頭,不讓她接觸安然。


    趙安然冷眼看著,她以為宋家那些人,隻會胡攪蠻纏,沒想到竟然還有有頭腦的。


    時下百姓對官員敬畏,對商戶則多有不屑。而且,對男人的寬容度簡直令人發指,男人出軌?不存在的,那一定是女人不好,若女人好,怎麽如此善妒?拋妻棄子,孩子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看那宋家衣著普通的模樣,再看看趙家是如何的錦衣玉食,不,不用看,他們想就能想到。


    這會兒可沒人會覺得趙家從前是如何艱難,隻會覺得,兩個孩子天生就嫌貧愛富,親近富有的外祖,而外祖一家也不是好東西,千方百計搶奪人家的孫兒孫女。


    他們可不會仔細去想,趙家自己不是沒有孩子,為啥要去搶人家的孩子。


    而趙竹林這冷冷的一檔,可不就正好說明了他們的猜測?


    趙安然輕輕推了推趙竹林,上前一把握住宋老夫人:「祖母,你……是我祖母?」


    她語氣嬌憨,天真裏頭帶著些許茫然,更多的似乎是失而複得的開心。這樣的表現,不僅趙家人,便是宋家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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