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翠愕然:「沒……」


    旁邊李老驢媳婦嗤的一聲:「現在她定然會否認,可剛剛咱們聽的清楚,她還要搶著福妞的銀花生呢,沒想到鄭氏如此不顧臉麵,欺負自己的兒子媳婦,我聽聞十日前福妞落水高燒不退,鄭氏愣是一文錢都不出,當時福妞她爹腿還傷著了,嘖嘖,鄭氏啊,也太過了些。」


    其他人紛紛附和。


    「就是,虧得她一直標榜自家是讀書人,懂道理。」


    「咱們滿村裏,也沒有這樣苛待兒子媳婦的吧?鄭氏可算是頭一個。」


    福妞擦擦眼淚:「幾位大娘奶奶們,求求你們千萬莫要讓奶奶知道此事,否則,否則……」


    她畏畏縮縮又開始抹淚,王翠翠在旁邊目瞪口呆。


    這幾個婆子正愁沒有熱鬧看,當下就捋起袖子要做好事,其實心裏頭都是想看鄭氏出醜罷了。


    幾人帶著福妞就要去找鄭氏要個說法。


    「你奶奶若是不給個說法,咱就去找裏正,她這般行徑著實影響咱們碧河村的名聲,往後誰還敢嫁到這個村子裏來?」


    這會兒,鄭氏正在屋子裏數錢,她琢磨著,老二家上個月沒交銀子過來,這個月老二腿傷了,估摸著沒弄到什麽銀錢,但下個月,她非得逼著老二兩口子把銀錢補足。


    她生養了老二,就得讓老二盡孝。


    想到自己攢下來的銀子,等年邁之時若是生了病,也就不愁了,另外棺材也可以打一副好木頭的。


    鄭氏才把銀子裝好,就聽到外頭一陣響動,似乎家裏來人了,她趕緊跳下床出去了。


    可誰知道,鄭氏才走到堂屋,就見著村裏幾個比較有威望的老婆子都來了。


    「鄭氏,我們今兒不小心撞見了你的兩個孫女,見著翠翠欺負福妞,你這當奶奶的不給個說法麽?福妞被欺負的可憐,翠翠說,你一向都挪用二房的銀子給大房,是不是這樣啊?」


    鄭氏眉頭一擰:「胡說!哪有的事?我家老王可是童生,讀書人,家風淳正,碧河村上下,誰人不知?」


    那幾個老婆子可沒打算放過她,恰好,福妞回去把爹娘也叫來了。


    鄭氏拿捏王有正習慣了,此時隨口問道:「不信你們問我的小兒子,有正,娘何時拿過你們的銀子補貼給你大哥了?娘為了這個家勞心勞力,從不說一句埋怨的話,你們兄弟小的時候……」


    她原本想訴訴苦,卻被王有正直接打斷了。


    「娘,既然今兒大家都在一處了,那我便把話說清楚了,咱們已經分家了,當初大哥嫌棄我跟月娘晦氣,不肯一起過日子,分地的時候我們分的也少。後來,您說怕我跟月娘受不住財,我們但凡攢上一點銀子,都交到了您手裏,您說,幫我們保管。可如今,我們需要用錢,娘,您不如把銀子還給我們吧。」


    鄭氏目光冰冷地看著王有正,聲音沉重:「兒啊,你長大了,旁的不說,你竟然敢忤逆自己的親娘了。你爹是讀書人,一向教你兄弟倆孝道為重,卻沒想到,你竟一丁點沒有學會啊!」


    她說著眼淚就往下掉,對著條幾上王老爺子的牌位哭了起來。


    這讓王有正不知道說什麽,但村裏那起子老婆子卻都心裏清楚,這一招誰沒用過啊?


    不講理的時候,直接拿孝道壓上去,孩子啥都不敢說。


    柳老婆子一把抓住鄭氏:「那你到底有沒有拿過福妞她爹的銀子啊?人家都分家了,你這做娘的,還拿了二房銀子?補貼大房?」


    李老驢媳婦幹脆說:「磨磨唧唧,不就是想霸占自己兒子的銀錢麽!我看翠翠那孩子說的都是實話,這鄭氏就是個苛待孩子的人,不成,咱們去找裏正,碧河村這等苛待媳婦的事情若是傳出去,旁人還能娶到媳婦麽?」


    今兒鄭氏是丟了大臉了,原本想死不認賬,但見著幾個人要找裏正,立即慌了:「慢著!」


    她極其好麵子,此時也由不得自己了,隻得咬牙說:「我鄭氏從來不是那等苛待孩子的人,我說了是為老二家攢的,那便是為老二家攢的,有正,你既然不信任娘,想自己管賬,那娘便把銀子給你,但若是往後你出來差錯,可不要後悔。」


    她盯著王有正,想讓王有正後悔,可惜,王有正絲毫沒有後悔的意思。


    當著那麽多人,鄭氏心痛至極,但隻能轉身去拿銀子。


    眼見著白花花的銀子,足足五六兩,秦氏慌了,一下子喊道:「不成!娘,這銀子不能給老二他們!」


    其實秦氏也是非常意外,她原本以為婆婆雖然待二房不好,但對大房肯定是毫無保留的。


    畢竟婆婆經常掛在嘴上的就是:「就連你們二弟交來的錢,我都花在你們身上了,牛蛋啊,你可一定要好好讀書呀,長大了孝敬奶奶。」


    秦氏眼睛咕嚕嚕一轉:「娘,自打分家之後,二弟可從未照顧過您,您跟我們住在一起,都是我跟有財照顧您,二弟給您些銀子怎麽了?這給了自己親娘的銀子,還有要回去的?我就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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