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福妞的爹娘都是很善良本分的人,上一輩子就是因為他們的善良本分,他認了他們做義父義母,因為他們的善良本分,他不忍心傷害他們,克製住了對福妞的喜歡,從未敢表露出一分一毫,直到,一切都錯過了。


    沒想到,這一世,他們還是這樣的想法,不支持他與福妞。


    可是,他已經不是那個他了。


    齊昭攢了七日沒有吃雞蛋,每一日都是偷偷把衛氏給自己的煮雞蛋放到冷水裏藏著,第七日借口出去走走,把雞蛋也帶了出去。


    這幾日,衛氏時常去跟餘氏說話,打聽出不少對福妞有意思的人家,大家瞧著福妞漂亮,又會認識字,這掌家管賬養育孩子絕對沒有問題,心裏頭都很願意娶這樣的兒媳婦。


    衛氏私心裏也留意了幾家人,雖說都是生計方麵有些艱難,但她不是很在意。


    想到當初自己嫁給王有正不也過的很難?還經曆了那麽多風雨,可兩人情投意合,都是本分踏實的人,如今不也算苦盡甘來了嗎?


    她看上了幾個,但嘴上也沒給準話,隻是意思了下,說福妞還小,還不是很急。


    大家摸不準衛氏的想法,也不敢就這麽地找中間人商議訂親的事情。


    隻是那日餘氏忽然說道:「我娘家侄兒今年十二,雖說沒有讀過書但人很好,又很勤快,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小子,你也是知道的,我娘家人都是好人,我那嫂子待我一向宛如親生妹妹,你若是覺得不錯,我明兒請我嫂子來一趟。」


    衛氏也聽說過一點餘氏娘家的事情,心裏頭有些動搖,等過兩日見著了餘氏的嫂子,隻見這女子生得麵相很柔和,做事說話也都是非常體貼溫柔,衛氏印象極好,兩人說了半日的話,隻差定下來了。


    見這樣,餘氏也高興,她與衛氏關係好,自然也希望福妞嫁的好,倒是她兒子田大路在一旁有些不太舒服。


    餘氏嫂子笑道:「我與我這妹子都親生的一般,今兒我雖然是在我妹子家,但也想露一手叫我這衛妹妹嚐嚐,我這人就愛做些家裏的活兒,不舍得讓孩子受苦,尤其是女娃,那手嫩得水蔥似的,何況做家事呢?」


    她這話就是暗示說福妞若是嫁過去不會受苦,如今誰家的媳婦是不嫁過去第一日便開始洗手作羹湯?不讓兒媳做事情的婆婆實在是太少了!


    這又讓衛氏心裏頭猛地一舒坦,越發喜愛餘家。


    可她還沒答話,外頭忽然來了個要飯的,跛著腳喊道:「好心人可憐可憐我!」


    三人對看幾眼,趕緊去門口一瞧,是個渾身髒汙的乞丐,跛著腳舉著碗,拄著棍:「行行好,討口飯吃,我會算命我給你們免費算命!」


    餘氏很為難:「這……我家裏倒是沒有多餘的吃食,上一頓做的都吃光了,要不,我給你拿兩個桃子吃吃?但都有些爛了……」


    衛氏見著乞丐可憐,趕緊說道:「要麽我帶你去我家,我家裏倒是剩了幾個窩頭。」


    乞丐眯眼一笑,忽然說道:「那我先給你算一命。」


    衛氏笑:「何必需要麻煩?我給你吃食,不是為了讓你算命。」


    可乞丐拉著她非要算命:「你前頭三四十年頗為坎坷,一生無子,失了四女,如今唯剩下一女。」


    衛氏一驚,餘氏的嫂子卻道:「你說的這些,大家都知道,何須算出來呢?」


    乞丐又笑,拿著手指指指點點:「你啊,不是你娘親生的,當初你娘抱養了你。」


    衛氏內心一震,餘氏問:「他是在瞎說吧?」


    可衛氏卻搖頭,心裏也有些害怕了:「我的確不是我娘親生的,但這事兒我從未同旁人說過,碧河村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道,我娘早已去世,此事您怎麽知道的?」


    乞丐哈哈一笑:「我如何知道?我算出來的啊。」


    他說完,又洋洋得意地掐幾下手指,說道:「你如今唯一剩下的閨女,可不能隨意嫁人了,她命帶富貴,將來是要帶你們享受榮華富貴的,奴仆成群,車馬成隊,穿金戴銀,吃香喝辣。」


    衛氏不可置信地瞧著他:「我們都是村長鄉下人家,如何能有這樣的日子?您,不會是算錯了吧?」


    乞丐歎氣:「這可不是我算的,是上天注定的,罷了罷了,你的飯我也不吃,天機不可再泄露,你自領會吧!」


    他說完唱著不知名的歌兒走了。


    衛氏直到回家之後都還有些心神恍惚。


    若說那算命的不準,可那人是如何知道她並非衛家親生的這件事呢?


    若說那人是真的,可關於福妞的命,實在是玄乎了些。


    見衛氏心神恍惚,齊昭心情很好,他幫助燒火,又給四口人的飯菜都裝好,輕聲問:「嬸子,您怎的了?」


    衛氏皺眉:「小五,你從前可聽說過算命的?準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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