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實上還什麽都沒發生?開暖氣純睡覺?淩逸風看著五六點鍾還有些灰蒙蒙的天,反應了好半天,才把眼神投向了旁邊的駕駛座。齊重山個高腿長,盡管買車的時候車型也不小,但終歸是局限在那麽點兒大的位置,怎麽也不可能睡得舒服。可他偏偏也睡著了,老老實實安安靜靜的,半點兒怨言都沒有,甚至都沒有試圖叫醒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淩逸風實在盯著齊重山看太久了,明明還沒到起床時間,齊重山就提前醒了,眯著眼睛緩了一會兒,才轉過頭來看著他。這是兩個人重逢以來,第一次共處這麽久。還是在極其曖昧的時間段,共處在狹小的環境裏。“我今天早上還要上班,”齊重山似乎沒有意識到氣氛的尷尬,清了清嗓子,轉身從座椅的袋子裏翻出一瓶漱口水,“你是現在回去嗎?”淩逸風剛準備點頭,就感覺手上的手機震了一下。是齊銘。居然還有個未接電話。齊銘和淩逸塵上回約完淩逸風吃飯之後就出了遠門,淩逸風也沒管去的哪兒,沒想到昨晚已經回來了,齊銘還給學區房的固話打了個電話,結果自然是無人接聽,偏偏淩逸風在開家長會的時候手機開了靜音,連震動都關了,手機自然也是撥不通。雖然說淩逸風早就成年獨立生活了,但向來很乖積極聯絡的弟弟突然失聯一整個晚上,還是有點嚇人的。齊銘這麽早就試探性地發來了消息,想必也是因為擔心而沒怎麽睡好。“不,我去見一下我哥,”淩逸風頓時也有點著急,一邊回齊銘消息一邊說,“市文化宮,順路嗎?”“啊,就是凶宅唄,”齊重山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臂膀,拉下手刹,“順路,送完你我正好去上班。”“嗯,”淩逸風愣了愣才說,“那邊右拐,東大街,直走,有個一看就特高檔的小區,門口擋著塊兒大石頭的……”他看著齊重山身上套的衣服,總覺得有些單薄,低頭一看,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把他的外套抱在懷裏。“哎!”淩逸風見齊重山已經預熱完發動機,踩著油門就走了,趕緊把衣服抖落開來,“你不冷啊!先把衣服穿了!”“開著空調呢,”齊重山衝送風口揚了揚下巴,“等會兒遇到紅燈停下來了再說。”“睡覺的時候容易冷。”過了一會兒,淩逸風聽見他輕聲說,“你又怕冷。”淩逸風的記憶瞬間回到那個被籠罩在蒼白天空下的操場上。他躺下來假寐,齊重山就正兒八經地把外套脫了下來,頂著刺骨的寒風,認認真真地蓋在了他的身上。然後他們倆就係著同一條圍巾,肩並肩地坐在那裏,呼吸均勻而又平穩,隱秘地順著織物的脈絡進行著最親密的氣體交換。那個時候,自己其實就已經開始喜歡他了吧。隻不過是自己主觀不願意承認而已。年少時期懵懵懂懂的好感而已,能叫喜歡嗎?車剛一在紅綠燈前停下來,淩逸風就如夢初醒般地側過身去,準備快速幫齊重山披上衣服,沒想到齊重山也正好伸手過來,準備把衣服接過來,一瞬間,兩個人幾乎是擦麵而過。淩逸風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言語和思想都能騙人,生理反應不能。在齊重山靠近他的時候,他沒躲。而且臉迅速地燒了起來。齊重山很明顯地怔了怔,很快反應過來,穿好衣服,收拾好情緒,繼續朝前開去。在小區門口停車的時候淩逸風都沒反應過來,還是齊重山開口提醒了他:“到了。沒登記過的車這種小區應該進不去吧?”“哦,好,”淩逸風往齊重山那邊的車窗外看了一眼,“其實有門禁卡就行,不過我今天沒帶卡,還得等齊銘來接……”淩逸風話剛說完,就後悔了。齊銘的身影剛出現在門衛室,齊重山就已經降下了車窗,淩逸風還沒來得及下車,齊銘就直接看見了駕駛室上坐著的齊重山。齊銘那眼神……不亞於目擊捉|奸現場。“哥哥好。”齊重山主動笑了笑,打了聲招呼,“好久不見。”這些年齊銘還是沒怎麽變,穿著隨意,文藝氣息濃重,一眼掃過去,就能知道這人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浪漫主義小畫家。“重……重山啊?”齊銘過了好半天,愣是不敢認,又走近了一點兒,朝副駕駛又看了好幾眼,才非常驚訝地說,“真的是好久不見……哎,逸風昨晚在你那兒啊?”淩逸風趕緊拉開車門,跳下了車,搶在齊重山之前開了口:“沒有!”齊重山也不介意他這種急於撇清的口氣,依然挺溫和地笑了笑:“那我先去醫院上班了,你們聊。”“哎,好,”齊銘應道,“麻煩你了啊,大清早把逸風送過來。”“沒事,應該的。”齊重山道完別,開車走了,隻剩齊銘和淩逸風麵麵相覷地站在小區門口。真·尷尬。“你昨晚……”齊銘似乎是在斟酌用詞,“那什麽,跟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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