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道了聲謝,宋伍兒翹著二郎腿窩在車內,滿腹憂愁。


    頭上的包似乎認準了她這個倒黴蛋,怎麽揉都弄不下去,待會回了宋府要是被人瞧見了,趙氏還不得把她拎到祠堂,再抄個幾十遍書籍,真不如直接昏過去了。


    宋家離主街道並不遠,沒多久車子便停在當口,宋伍兒同楚覓兒離去時,家裏隻嫂子們知曉,至於趙氏現下出了城燒香拜佛,所以此刻並無幾人注意到宋伍兒的行蹤。


    感謝一番楚家馬夫後,宋伍兒頭上裹著個破布條,躡手躡腳的鑽進宋府。


    布條是她在馬車裏搜刮出來的,料子有些陳舊了,很明顯是楚家不要的東西落在馬車裏忘了清理。


    府裏沒多少人在外邊忙碌,宋伍兒貓著腰輕鬆的逃進院中,不久前被借給趙氏做工的茶香,今日回了宋伍兒院中,見了自家小姐奇異模樣,還未開口,就眼睜睜看著宋伍兒的脖子被一隻胖爪子捏住了。


    「伍兒,你這臭丫頭跑去楚家做勞什子,找塊鏡子看看你自己,這腦袋上纏了個什麽東西,還有你這新做好的長衫,才穿了一下午怎就糟蹋成這個樣子,真是不讓人省心。」趙氏一臉嫌棄的將宋伍兒身子掰過來,指來指去,說著就要將布條扯下。


    宋伍兒忙雙手抱頭,阻止了趙氏的動作,慌忙退到一旁,小聲道:「娘,我不過半路上遇見了那個南安王,他非要拉著女兒去看什麽夜景,我一時生氣就跟他有了衝突,哎呀,我這不沒什麽事嗎,衣服髒了洗洗就好了!」


    自家母親的脾氣,宋伍兒心裏可跟個明鏡似的,趙氏平日裏嘴上是不饒人的,對家裏的孩子可是打心眼的疼愛,對宋伍兒更是掏心掏肺的,萬一讓她見了自己狼狽模樣,那還不心疼死。


    「臭丫頭,既然沒事,你躲個什麽,娘又不會打你,這個南安王當真不知羞,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還來找你,也不知道淑妃怎麽生下這個貨,以後我進了宮定要好好嗆他幾句,楚家的姑娘剛回府他就搞這些破事,真當咱們宋府沒人了?」


    趙氏最見不得女兒受了委屈,罵罵咧咧的將南安王損了八個來回,宋伍兒一直同她保持著距離,站在背風地方護著頭上的布條。


    怒氣消完,趙氏將目光轉回女兒身上,見宋伍兒舉止有些奇怪,沒多說什麽,同她聊起了楚覓兒的狀況,見宋伍兒漸漸失了戒備,一把將纏裹了幾層的布條扯了下來。


    「嘶,誒呀!疼啊!」


    突如其來的動作差點將宋伍兒的頭一並拽下,宋伍兒嗷的叫了一聲,吃痛的捂住了額頭上的大包,動作算快但還是讓趙氏看清了慘狀。


    本就被撞出紅腫塊的額頭,沒經過及時的治理,周邊生了些青紫色,而宋伍兒為了不教旁人看到,胡亂的硬纏了一路,現下已是慘不忍睹。


    正中心的位置被擠出些紅斑,青紫更是占了大半個包,如今的宋伍兒已經不是老壽星了,倒更像一隻小鬼頂著醜陋麵容特意竄出來嚇人。


    「是不是南安王那兔崽子幹得好事?」


    從小將宋伍兒捧在手心上愛護的趙氏,哪見了女兒受過這等罪,她心裏又急又氣,首個念頭便是揪出惡徒,把他痛打一頓。


    而聽方才宋伍兒的講述,趙氏將矛頭第一個指向了南安王。


    一定是那個王八蛋,拐帶女兒不成用了強,才把宋伍兒搞成這副鬼樣子。


    「真是反了天了,大家都是骨肉親戚有著血脈,當初同楚覓兒不清不白的,我強忍著沒撕破臉,結果現在反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真以為我趙氏當年是吃素的,你爹他這首輔是混來的?」


    「走,我現在就領你進宮,找淑妃娘娘和皇帝評理。」趙氏正在氣頭上,拽著女兒的手就要備馬車,宋伍兒半天插不上話,急忙喊了一嗓子,大聲辯解著:「娘,我這是自己弄的,和南安王無關,您消消氣聽我給你講!」


    宋伍兒抹了把頭上細汗,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的同趙氏講了一遍,甚至搬出楚家車夫作為證人,趙氏心裏的火才算消了下來。


    「你這臭丫頭,教訓南安王是對的,可嚇跑了馬將京都百姓踹了個底朝天,這就是錯的,平日裏讓你學些規矩,盡是不聽勸,你一個女兒家在大街上揚馬鞭,這事要傳出去,讓你娘我的老臉往哪放?」


    名望越大的家族,對行為舉止的約束及規矩更為上心,本來就不大的圈子,一家的兒女有了糗事,直接傳遍整個京城,對整個家族都有了難以平複的負麵影響。


    現在朝堂形勢暗流湧動,宋首輔是個不結派的,平日裏行事小心也難免被黨派挑些毛病在皇帝麵前撥弄是非,身為宋家人不能為其解憂,隻要行為規矩、言談舉止如常就算幫了大忙。


    好生不巧的宋首輔,偏在緊要關頭遇了這麽個事,在議事廳裏處理著瑣事,剛出去準備回府就叫幾個滿臉堆笑的官員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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