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緊鎖的眉宇舒展開來。


    楚時依見他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眼珠滴溜溜地轉了下,心中隱隱升起一個猜測。


    陸承宇和以前不太一樣,卻不知他轉變為何。


    她沉默良久,才抬眸看向陸承宇,輕聲佯怒道:「要是之後再欺負我,我就真不理你啊。」


    「嗯。」


    「那你放我下來。」


    陸承宇僵了下,卻還是乖乖鬆開了手。


    隻是神色看上去有那麽點不甘不願。


    她確定陸承宇還是原本的陸承宇,但為何兩人才幾天沒見,他對她的態度就變了這麽多。


    難道是發現她不見,發現自己可能永遠失去她之後,陸承宇才終於察覺原來自己早已情根深種,抓心撓肝,痛苦難受得不能沒有她。


    難道是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直到等到失去了之後才開始後悔害怕,再度擁有時,才會如此小心翼翼。


    所以在找到她時才會異常溫柔,才會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


    楚時依被自己的這個荒唐的想法給驚了下,但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其他可能。


    兩人回府時薑煊已在府中久候多時。


    因為南院還住著容貌與楚時依神似的女郎,楚時依回府的事大多的奴仆都不知曉。


    但蘇嬤嬤及陳福卻在楚時依回府的第一時間,就被陸承宇喚到跟前。


    「南院那人並非王妃。」陸承宇言簡意賅。


    說完用眼角餘光掃了眼正被薑煊仔細檢查的楚時依一眼,目光溫柔一瞬。


    然而當視線回到陳福及蘇嬤嬤身上時,卻又麵色冷然。


    陸承宇嗓音如冰:「本王中毒一事與王妃無關,管好下人們的嘴巴,之後莫讓本王或王妃聽到任何不利於她的閑言碎語。」


    王府下人愛嚼舌根,陸承宇以前知曉隻是懶得加以管束,當時他時日無多,這些人如何、他的王妃如何都與他無關。


    但如今他身子已好,也記起了所有事,更想和楚時依攜手相伴共度白首,自然不允許旁人看輕她。


    「奴才省得。」陳福笑道,似乎並不意外。


    蘇嬤嬤卻一臉如釋重負:「奴婢知曉。」


    之前王爺對南院王妃不理不睬時,蘇嬤嬤便覺奇怪,如今聽王爺這麽一說,登時明白過來。


    「退下罷。」陸承宇說完便頭也不回的朝床榻走去。


    楚時依此時正坐在榻邊,乖乖的讓薑煊檢查手臂上的傷口。


    薑煊大手正握在小姑娘白嫩的手腕上,垂眼細瞧。


    小姑娘揚起臉,瞬也不瞬的盯著薑煊,不知在想什麽,看得極為專注。


    陸承宇腳步微頓片刻,想起前世她對薑煊的態度也始終特別,喉間發緊。


    心底醋潮早波濤洶湧,幾乎將他溺斃,卻又礙於自己信任的太醫就隻有薑煊一人不能發火。


    陸承宇隻能冷著一張臉,強忍著怒火與醋意,大步流星走向兩人。


    「她的傷如何?」陸承宇在楚時依身旁坐了下來,若無其事的伸手接過她的手臂,唇抿得緊緊的。


    薑煊頓了下,修長指尖從楚時依手腕撤去,麵不改色道:「王妃傷口被人細心上藥處理過,恢複得很好,隻需日日換藥再如之前那般泡藥浴即可。」


    陸承宇聞言,原本陰沉可怕的臉色好看了點。


    隨即迫不及待的命人送薑煊出府。


    薑煊蹙眉道:「且慢,臣還有一事要說,是有關南院那位女郎,她……」


    陸承宇聽見薑煊的話,心中莫名一陣緊張,捏了捏手正要開口,便見楚時依一臉茫然的看向他:「南院什麽時候住人了?」


    楚時依記得剛才的確隱約聽見陸承宇跟陳福他們提到南院什麽的。


    她嫁入晉王府前,陸承宇沒有暖房的丫鬟或侍妾,南院一直都是空著的,如今卻住了人。


    陸承宇心底慌了下,深怕她誤會,皺眉道:「她是──」


    「我不在時,你收了丫鬟當通房了?」他的話被打斷,楚時依愕然的瞪大眼,心中微微失望。


    在這個世界想要男人能一生一世一雙人果然很難。


    要是小六能回來就好,那麽她就能繼續朝著任務目標前進,然後回原世界找個一心隻有她的男人。


    她與陸承宇之前可說除了最後一步以外,其餘的事兩人幾乎都做過一遍又一遍。


    楚時依還至今清楚的記得陸承宇頭一次拉著她的手,要她負責解決的事。


    當時男人額間布著薄汗,麵上泛著罕見的潮紅,低沉沙啞的嗓音帶著幾分情動,說不出的性感。


    手中滾燙及難以言喻的羞澀,這些事宛如都才剛發生不久那般,曆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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