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從那天起,楚時依清楚知道陸承宇並不是那麽容易饜足的人。


    再加之前陸承宇的確也說過,要是她沒了,他會再娶新的王妃。


    是以楚時依才會一聽南院有人,第一個念頭就是她不在時,他收了哪個丫鬟當通房。


    陸承宇聽見她的話,本就難看的臉色霎時變得鐵青無比。


    「本王在你眼中就是那種剛死裏逃生,王妃生死未卜,便迫不及待行苟且之事之人嗎?」


    陸承宇見她如此揣測自己,著實有些氣惱,幾乎是一字一字從牙縫裏硬擠出來的。


    楚時依無視心中那股失落望,眨了眨眼,誠實的點頭笑道:「是。」


    「……」他的小姑娘不怕他後,倒是越發大膽了。


    要不是薑煊就在一旁,陸承宇幾乎想立刻坐實她心中的臆測,隻不過要與他行‘苟且之事’的人不是旁人,而是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姑娘。


    陸承宇臉色陰沉難看,又怕自己會口不擇言,索性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發一語。


    薑煊見狀,無聲低歎了下,自動自發地替陸承宇解釋:「王妃莫誤會殿下,南院女郎與殿下並無任何關係。」


    「那她是誰,為何要安排她住在那?」


    「她是寧安侯為王妃找來的替身。」薑煊道,之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楚時依聽見是陸承宇上金鑾殿求情,皇上才會放她出來,微微一怔,也終於明白原主爹是如何將自己從大理寺監牢之中撈出來了。


    「那麽現在我回來了,她要怎麽辦?」


    「你回來了,她自然不需再待在王府。」陸承宇低嗤一聲,「明日本王便命人將她送往嶺南。」


    薑煊聽完卻麵色凝重的搖頭道:「將她送到嶺南之事可能還需再議。」


    陸承宇一聽薑煊這麽說,臉色瞬間又更加難看了。


    「你想要她?」言語間醋意橫生。


    但這吃的不是女郎的醋,而是楚時依的。


    畢竟女郎容貌實在和她太像,若是薑煊真對那人有意,陸承宇也是不會同意的。


    他隻能將人送得遠遠的,眼不見為淨才能安心。


    「殿下誤會了。」薑煊不以為意,解釋道,「那名女郎已有近兩個月身孕,按時間推算,極有可能是太子的孩子。」


    皇室血脈不可隨意流落在外。


    陸承宇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麵色凝重。


    「等等,為什麽突然又提到了太子?」楚時依懵了下,發現自己才離開幾日,居然就聽不懂薑煊和陸承宇在說什麽了。


    「她不是我爹為了救我找來的替身嗎?跟太子又有何關係。」


    話一出口,房中周圍的空氣瞬間凝結,仿佛連時間都靜止似的。


    楚時依見他們兩人都陷入沉默,不禁心中發怵。


    她很快就聯想到自己今天差點被獻給太子,兩件事串在一塊,前因後果一下就清晰無比。


    楚時依臉色陡然慘白,笑容僵在臉上,氣息不穩:「你們不是要告訴我,那個跟我容貌相似的替身,那女郎懷了太子的骨肉吧……」


    若真是這樣,那麽太子就是個大變態,而且比陸承宇還要變態。


    她本以為太子是見陸承宇死了才對她見色起意,沒想到太子居然在陸承宇還活著時,就喪心病狂到連自己弟弟的王妃都覬覦。


    楚時依倏地推開陸承宇,伏在床榻邊一陣幹嘔。


    惡心,實在太惡心了。


    「怎麽了?」陸承宇麵色一變。


    抬頭看向薑煊,焦著道:「快瞧瞧王妃究竟哪裏不舒服。」


    薑煊細看了楚時依一眼,不慌不忙的搖頭道:「王妃沒事。」


    「那她為何突然這般幹嘔?」


    「王妃應該隻是覺得太子殿下過於……」薑煊點到為止,太子畢竟是太子,縱然有錯也非他這等身分之人能閑言碎語的。


    「殿下這是關心則亂。」薑煊垂眸道。


    說完再抬眼,隻見楚時依已經被陸承宇攬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姿態親昵,無聲安撫。


    薑煊心中微微詫異。


    他從未曾想,像陸承宇這樣的人,也會有這樣的一天。


    隻是晉王殿下此次如此大動幹戈將王妃劫回來,也算是正式與太子一係開戰。


    往後怕是再也沒有安寧之日。


    翌日。


    陸承宇一大早聽陳福進來稟報,說寧安侯登門拜訪,要探望王妃。


    當時楚時依才剛洗漱完畢,聽見陳福的話,當場臉色一白。


    她一直認為原主爹是個女兒奴,畢竟在書中寧安侯對原主各種寵溺,她初到這個世界回門時,寧安侯的種種表現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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