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受了臨城知縣好一番言語關懷之後,沈長禮徑自朝她發了問:「不知寧少主找在下來府衙,所為何事?若是有關於在道君山遇襲的枝節,在下也知之甚少,恐怕少主還是詳問花二公子為好。」


    寧婉清頗為歉意地微微笑了笑:「我也知道沈公子突遭無妄之災,心中必是驚怒難消,隻是為了盡早抓獲那為害一方的團夥,婉清有一事不得不請沈公子幫忙,希望閣下見諒。」


    她這番話說得漂亮,沈長禮起初聽著隱約覺得哪裏有些不對,隻是還未來得及細想就被她下一句給帶跑了,為害一方的團夥?怎麽原來如此嚴重麽?那就是說這件事和花令秋在外麵如何行事作風無關了?


    得知不是被某人的私德牽連,沈長禮的臉色終於也和緩了一些,點點頭,問道:「什麽事?」


    站在旁邊的臨城知縣一看他這反應,頓時對寧婉清又感激了兩分。


    「我想那些人既然敢光天化日之下結夥針對你們尋釁滋事,想來以往也不會是個安分的。」寧婉清道,「早聽聞沈公子一手丹青妙筆冠絕豐州,我想請你將所見作惡之人的樣貌畫下來,然後請衙裏經驗豐富的捕快看一看,是否是城中掛了名的地痞。」


    「……」沈長禮看了她片刻,發現她臉上的表情居然是認真的,頓時心生無語。


    「你讓我給嫌犯畫像?」他簡直好氣又好笑,她到底知不知道他一幅畫值多少錢?知不知道他沈維芳是什麽人?


    誰知寧婉清竟然還真地認認真真點了下頭:「為了給兩位討個公道,也為了臨城百姓免受其害,有勞沈公子提筆相助了。」


    沈長禮猝不及防地被她一頂高帽子扣在頭上,連掙紮都不能掙紮,噎了半晌,隻能硬邦邦給自己找補了一句:「我怕記憶不清,會誤了官府的事。」


    「這倒無妨,」寧婉清好像早就準備好在這兒等著他似的,當即接道,「當時花二公子不是與你在一起麽?他經常在外行走,見的人多,想來記性應該不差,就請他幫你回憶一番好了。」


    「……他幫我?」沈長禮覺得自己快被這對奇葩搞得沒脾氣了,這事兒到底誰幫誰啊?而且她居然還說他記性差?!


    「若是沈公子能憑一己之力完成畫像自然是最好的,」寧婉清一臉就事論事的態度看著他,「你可還有什麽難處?」


    敢情到頭來還成了他能力有限了?沈長禮一口悶氣在胸口憋了又憋。


    「沒有,」他咬了咬牙,「我畫。」


    一炷香後,沈長禮黑著臉放下了筆:「我看見的大概就長這樣,隻是事發突然,不知是否有特征遺漏之處。」


    臨城知縣忙伸手把畫像接了過來,一看之下不由大為讚歎:「好畫啊好畫!沈公子不愧妙筆,就憑這畫像,化作灰都能認得出來。」


    化作灰還有這畫像什麽事?沈長禮腹誹,不耐地撇開了目光。


    寧婉清也覺得臨城知縣這馬屁拍地有點兒過,並不想配合,便當即喚了經驗豐富的捕快上前看畫:「畫像上的人你們可見過?」


    沈長禮的畫確實畫得很傳神,幾個捕快看了都不用過多琢磨,便肯定地道:「從未見過。」


    臨城知縣一聽,立刻說道:「那這些人應該便是從外地流竄至此的了?」


    「我看不像。」沈長禮忽然道,「他們的衣著打扮並沒有絲毫狼狽和不修邊幅的跡象,而且一出現便是指責花二公子擋了他們的位置,我想至少應該也是遊客才對。」


    「既然如此,我看不如兵分兩路好了。」寧婉清伸手把畫像接了過來,沉吟道,「若他們是臨城縣內之人,想必當日鬧那麽一出必會留下痕跡,但若是從外地而來惹是生非的,那此刻多半已經在惹了禍後潛逃了。所以臨城境內排查之事就繼續由大人負責,至於臨城之外——」


    她一點點把畫紙卷起,收在了袖中,說道:「便交給我吧。」


    ☆☆☆


    沈長禮被官府的人送回驚鴻小築的時候,花令秋正在自己的房間裏換藥,就在半個時辰前,花家派來的人也到了。


    來的是花飛雪和一個管事,照花仕明的吩咐給他送來了些外用的藥膏。


    「寧姐姐也來了?」花飛雪得知寧婉清也來了臨城,不禁大感意外,「那她人呢?我怎麽沒有瞧見?」


    花令秋鬆了鬆重新包紮好的左手,隨口回道:「去衙門了。」


    花飛雪眨了眨她那雙大眼睛,醒過神來,嘿嘿笑道:「她定是去幫你查凶手了。二哥,寧姐姐待你可真好,你才受了點兒傷,她竟然就急急地趕了來,比我們來得還快呢,而且人一到就立刻為你主持公道去了!」


    「她是剛好在春華鎮那邊收到消息,所以順道過來的。」花令秋看見桌上還擺了個油紙袋,「這又是什麽?」


    花飛雪湊過來把東西拿在了手裏:「來時半路上餓了,在路邊買的蔥油餅,你要不要嚐嚐?」一邊又道,「那她也是為了你的事操心嘛,否則她何必親自來這一趟,還特意去衙門管這件事?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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