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上的人全是寧婉清的嫡係,就連管事也是她生母的陪嫁,而或是出於對亡妻的尊重,寧承璡也從來不會幹涉這邊的人事,默認了這一片都是寧婉清自己的地盤,不會過問她的任何安排。


    寧婉清進了門坐下,也沒讓上茶,直接命下屬把七個人都帶到了麵前來。


    「時間寶貴,我還要送你們去官府投案,長話短說吧。」她看著眼前被狼狽束縛著的一幹人,平靜緩聲道,「我隻問一句,花家公子的手是誰打傷的?」


    七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也沒有人站出來承認。


    董穹見狀便喝道:「少主在此,你們還不老實交代?!」


    這幾人顯然都是被董穹給收拾過了的,聽他這麽一喝便是渾身一抖,接著不由紛紛表示冤枉,說自己絕沒有也不敢真的對花二公子動手,因曉得他這樣的公子哥兒最是經不起嚇,所以也隻是想嚇一嚇他。


    寧婉清極淺淡地彎了下唇角,說道:「你們誰都沒有動手,那他的手如何傷的?莫非還是他自己傷了自己麽?」


    話音落下,隱約有道靈光自腦海中一閃而過,她不禁倏然怔住。


    自己所傷……


    他?……會麽?


    如果是,那又為什麽?


    她不知不覺開始越想越多。


    「少主?」見她突然走起了神,董穹便在旁邊輕輕喚了一聲。


    寧婉清恍然收起了亂飄的思緒,重新定下神來,看向了那七個人。


    少頃,她收起打量的目光,淡淡說道:「打斷他們的左手,送去聞花城官衙。」


    不等董穹領命,那七人已開始鬼哭狼嚎地亂叫求饒喊冤。


    「到了官府你們最好一口咬定事情起因皆是你們一時興起,尋釁生非,如今投案自首又自傷己身便是為了真心悔改,向沈、花兩家賠罪。」寧婉清靜靜說道,「否則若惹得你們背後之人想要滅口,那便隻能自求多福了。」


    ☆☆☆


    傍晚,陰了一日的天空終於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


    花令秋正坐在窗邊喝茶看棋譜,隨波端著新沏的茶水走進來輕輕放在了案上,隨後從腰間摸出來一個小小的竹製信筒,說道:「公子,聞花城來了消息。」


    他落在書冊上的目光未移,隨口道:「打開看看。」


    隨波便依言而行,拆了信筒上的封線,取出裏麵的密報信紙,展開來一目十行地迅速掃了一遍,旋即不由愣了愣。


    察覺到侍從意外地愣怔,花令秋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麽?」


    隨波忙回過神,說道:「寧少主那邊把人都抓到了,七個,不多不少。」


    「哦,」花令秋似乎並不意外,兀自繼續循著書譜往棋盤上落下一子,說道,「都送到聞花城官衙去了?」


    「是。而且……」隨波略略壓低了些聲音,續道,「他們的左手都被人打斷了。」


    花令秋執棋的手倏地一頓,愕然抬眸,少頃,才又輕聲一笑,說道:「倒是夠利落。」又問,「棲霞城那邊呢?」


    「寧少主當日回城後便去了紫霞山莊,」隨波道,「之後第二天山莊裏就把一個折了右臂的管事送去了莊子上,名義上是幹活的時候受了傷,主人體恤,讓他去療養。」


    花令秋不以為然地勾了下唇角:「果然是馮家。」


    隨波佩服道:「公子,原來您早就猜到是馮家人幹的?」


    「若是看不慣我娶寧家大小姐的,自然會想著在她麵前如何中傷我,或是給我使個絆子令她心生厭棄主動毀婚就是。」花令秋淡淡說道,「但這樣不過是讓我這個紈絝子弟的名聲差上加差而已,卻不能讓寧婉清的婚姻前途受阻——所以,想得之,就必先毀之。」


    隨波一愣,旋即恍然大悟:「您是說,馮家想娶寧少主進門?!」


    「不然你以為就憑馮存義給次子求娶寧家長房女的那個勁頭,何以馮玉堂至今還尚未議親?」花令秋說著,眸中笑意輕屑,「放眼整個豐州,也隻有馮家敢如此自以為是,想把她貶低到塵埃裏,自己再以施恩者的姿態站出來籠絡寧城主。」


    「所以,寧少主一定也都看出來了?」隨波點點頭,「難怪她這次以雷霆手段教訓了那群家夥。隻是……我看她這般行事作風頗為狠辣,萬一以後公子與她之間有了什麽齟齬,豈不是麻煩?」


    花令秋看著窗外綿密的雨幕,若有所思地沉吟了須臾,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他放下了手裏的書,「你去告訴尚公子一聲,明天我們便啟程回去。另外——」


    他頓了頓,吩咐道:「幫我準備一樣東西。」


    這天,寧婉清正在自己名下的米鋪裏看賬,突然聽到下麵的人稟報說沈大公子來了,她略感意外,隨後便讓掌櫃出去親自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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