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清眼見於此,不由再次加深了決心。


    「寧少主就這樣把花二公子給撂在外麵,」李素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瞧著她,「就不怕他覺得被冷落麽?」


    寧婉清不想順著她調侃自己的私事,隻淡淡問道:「李副幫主想賭什麽?」


    李素彎起唇角笑了:「寧少主真是客氣,咱們還是到裏頭喝杯茶,好生敘敘話就是。」


    果然是個通透人。寧婉清本來也猜到了她的用意,方才不過略一試探,此時見對方這麽說,就也順下去默認了。


    兩人走進了一間位於庭院最深處的屋室,房門是推拉式的,簷下還掛著風鈴,開門的時候風吹來便叮鈴鈴地一陣響,聲音煞是清脆好聽。


    寧婉清掃了眼屋裏的陳設,看出這像是自用的屋子,就知道李素對這次私談也算是頗為看重。


    既然如此,她也就用不著彎彎繞繞了,坐下後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李副幫主,我有事想見一見蒼老先生,還請你再向他稟報一聲。」


    李素似乎對她的請求並不意外,笑了笑,說道:「寧少主誤會了,不是我不想幫你,隻是我已回信跟你說過了,幫主他此刻身在遠方有很重要的私事要辦,實在抽不開身回來。」


    「是麽?」寧婉清平靜地看著她,從容淡笑道,「那不如就請李副幫主告訴我,蒼老先生身在何處遠方?既然他老人家沒空回來,那婉清為表誠意,就過去找他好了。」


    李素一口茶水險些噴了出來,似乎頗為頭疼:「……你到底有什麽了不得的事,非要見他不可啊?」


    寧婉清想著左右繞不開她,索性大大方方坦了白。


    「實不相瞞,」她說,「我想求師。」


    寧婉清隨李素離開之後,花令秋就去了偏室裏用茶,因此處與外間隻用了一麵珠簾隔開,照他自己的意思來說,還能看看場子裏的熱鬧,也挺有意思。


    分坊老板便讓人送了上好的雨前龍井和專供後院客人的茶點過來,自己親自陪坐敘起了話。


    兩人都是擅長與人打交道的,聊天這種事完全不在話下,在沒有任何提及蒼琊幫、極樂坊、寧家或是花家相關的情況下,居然也話題不斷,花令秋總是能及時帶過話題,既能專心聽對方說,自己接話時也可侃侃而談,分坊老板不由暗暗對他打從心眼兒裏多了些讚賞。


    兩個人就這麽聊了好一會兒,外麵忽然有人來報說雲副幫主過來了,分坊老板立刻起身出去迎接,沒過多久又返回來恭恭敬敬地撩了簾子,隨即一個身著白色錦衣,相貌英俊的高大男子便跨入了門內。


    花令秋起身含笑示禮:「雲副幫主。」


    雲錦一向是出了名的不僅相貌冷峻,就連性子也冷峻,好像泰山崩於前也激不起他半點洶湧的情緒,無論笑還是怒,表情都不那麽明顯。


    因此見到花令秋的時候,旁邊的人也沒覺得他有什麽特別的表情,隻是依稀仿佛好像看見自家雲副幫主的額角倏地抽了一下。


    「花二公子這裏我來招待吧,」他轉頭吩咐道,「你去忙你的,回頭李副幫主和寧少主若是出來了,你讓她來找我。」


    分坊老板向來知道這兩位副幫主之間不是你克克我,就是我克克你,反正誰找誰都一樣,聞言也不多說,恭聲應了是,便轉身退了出去。


    雲錦又回頭看了外間一眼,然後才走過來在花令秋對麵落了座。


    但他坐下後也不說話,就這麽陪著一口一口喝著茶。


    花令秋看著他實在好笑,說道:「雲副幫主,你好像有話想說?」


    雲錦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默然半晌,開口問道:「您真的要和寧家結親麽?其實若您母親不願意離開,不如強行把她帶走也好,等去了江南住下她自然慢慢就習慣了。」


    「人能帶走,心帶的走麽?」花令秋微微一笑,神情間很是淡泊,「我從不做這種強人所難的事,也不想成日裏看著別人苦大仇深的臉埋怨我為何如此不識趣。既然她放不下,那就由得她好了。」


    「可您到底還是不放心所以留了下來。」雲錦歎道,「不過寧少主這邊……您真的覺得她很快便會厭棄您麽?」


    雲錦怎麽看都覺得不像,這還沒成親呢,寧婉清就已如此地維護他,道君山的事發生之後人家可是連半點猜忌或是嫌棄的態度都沒有,二話不說轉頭就把搞事的人給狠狠收拾了一頓。


    現在又私下把人帶到了極樂坊陪著一起辦正事,很明顯就是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花令秋不以為意地喝了口茶,隨口道:「她是比我想的更有耐性,不過這都是因為寧家現在給她的婚姻壓力太大,作為目前最好的結親人選,她對我多了些包容也是正常,等這種壓力解除之後,她自然也就能更隨心所欲些。」


    所以,他想,和寧婉清的這樁婚事,其實也算是各得其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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