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這是必經之路,加上身邊帶著隨侍,他也就沒有回避地直接走了過去。


    「姐夫。」倒是寧簫看見他的時候像是有些受驚之餘有些窘迫的樣子,忙後退兩步,捏著帕子擦了擦眼角,垂眸微微屈膝行了個禮。


    花令秋應了聲「嗯」,直接錯身徑自走過。


    「……」寧簫萬萬沒料到他是這個回應,愣了一瞬,直接回身三兩步趕上來又喊了一聲,「姐夫!」


    花令秋這回停下了腳步,禮貌含笑地看著她:「有事麽?」


    「……我,」寧簫頓了頓,淚光未褪的臉上麵帶乞求地說道,「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哭的事告訴婉清姐姐?我,我隻是一時沒忍住,不是故意要給她添堵的。」不等花令秋說話,她又兀自續道,「我知道婉清姐姐一向對我們有成見,但我真的沒有半分要讓她不高興的意思,我娘常說我年紀小性子直,怕是自以為親近,其實得罪了人也不曉得,我都會改的,真的,姐夫,你千萬不要告訴婉清姐姐,好不好?」


    話說到最後,像是很害怕寧婉清生氣的樣子,她渾身都有些微微發抖,肩頭輕輕顫動著,很是我見猶憐的模樣。


    「你想多了,」花令秋微笑道,「誰沒有些心酸事,你婉清姐姐不會在意這些。」


    「我也知道婉清姐姐是女中豪傑,」寧簫捏著帕子又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是我失儀了,但我聽說她上回對著平誌都動了刀,所以才……其實我姐姐嫁去紫霞山莊也是長輩的意思,我們做女兒的又能如何呢?若可以選擇,誰不希望平平淡淡,安穩喜樂地過完這一生?什麽榮華富貴,爭權奪利,我真的半點也不稀罕的。」


    花令秋微微頷首:「你說的是,父母之命,確實不好違抗。」


    寧簫立刻像是找到了知音:「姐夫你也明白這種感受吧?」


    「我看見你就明白了。」花令秋道。


    原本還想再說什麽的寧簫頓時停住,不解地望向了他。


    「你方才不是說你不稀罕榮華富貴嗎?」花令秋淡淡一笑,伸指虛點了點她捏著帕子的右手腕間,「但我看你這個赤金鐲子的分量,想來應該也是父母逼著戴上去的,負重如此,確實可憐。」說著,又話鋒一轉,說道,「但你們家的家事旁人也不好多言,我還是不打擾你自我紓解了,若是需要換一張幹淨帕子,我倒是可以幫你通知侍女出來給你送一張。」


    言罷,他揚唇輕笑,也沒去看寧簫瞬間變得一陣紅一陣白的臉色,轉身徑自而去。


    寧婉清生辰宴過後的次日一大早,寧承珣就派了人把三間鋪子的花名冊給她送了過來,說是便於她盡快接手好指揮人事調度,為此還特意都是讓鋪子裏的大掌櫃親自送來的。


    也是到了此刻,寧婉清才明確地知道了自己將要接手的到底是那三間鋪子——一家布莊,一家文墨館,至於剩下的那家則是寧氏茶行的其中一間分鋪。


    而這三間鋪子,都不在棲霞城內,而是位於豐州西邊的益城。


    寧婉清雖然沒有經手過家裏的生意,但卻知道益城是個什麽樣的地方,她以往為了處理那些龍蛇混鬥的事也去過好幾次,以寧家在商界的實力,能夠在那裏安安穩穩開三間不大不小的鋪子已算是借了棲霞城主之名的光,再多的生意,寧家也沒有那個財力和能力插的進去手了。要知道,那邊的人,與其說仰仗棲霞城主,倒不如說是在看著蒼琊幫和黑水幫的臉色,就算是聞花城裏那些知名的大商賈在那邊行商,也要先經過這兩幫。


    而蒼琊幫的總舵就在那裏。


    她不禁又想起了那位傳說中的蒼琊幫幫主——這個人,當初居然就在這種連黑水幫都做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方起了家,可見手段不凡。可看他在棲霞、聞花兩城裏謹慎有禮的文雅麵孔,和他在外麵時的虎狼之風卻完全是兩樣,連帶著整個幫派都是這種讓她感覺笑裏藏刀的作風。


    相比之下,黑水幫就顯得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了許多,與之打交道時她反而並沒有太多顧慮。


    現在寧承珣就這麽把益城的生意都交了出來,寧婉清實在不能不多想,她不禁懷疑,難道是益城那邊出了什麽變故?可她卻並未收到任何信報啊,而且看蒼琊幫的人近來在棲霞城也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何況這也不像是蒼琊幫主那個疑似並不太想和他們有過多交集的作風。


    想得越多,她就越有些不安,當即就決定還是要盡早親自去益城走一趟,看看那三間鋪子的情況。


    「你打算去多久?」花令秋得知後隻問了她這一句。


    「現在還不能確定。」寧婉清道,「若是一切順利正常當然最好,萬一有什麽問題,可能就會在那邊多待幾天。」她見他麵有思忖之色,便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若是有事就自去忙你的,不必有顧慮。」


    花令秋想了想,一笑:「也好,正巧我剛答應了尚祺要陪他去趟錦州,原本還想著過兩天等他確定了行程再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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