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樣,嗯?」董令皇根緊唇,寒眸緊盯著她。「說啊,臨時想不出好藉口嗎?還是你發現釣不到我的承諾,就急著想擺脫我、避免跟我扯上任何關係,怕影響你釣下一個金龜婿時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看著她,他感覺自身正被熱燙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燒。


    向陽雙手握成拳頭,沒想到自己在他心中竟變得如此不堪。


    她又氣又心痛,勉強忍住眼眶裏的淚水,腳跟一旋,打算在離開他視線後,一路跑回去把自己關進房裏。


    她需要好好大哭一場,否則她一定會爆炸。


    董令皇冷冷瞪著她冷靜離去的背影,一等到她關上車庫的門,他立刻朝白牆猛擊數拳。


    就算指關節破皮淌血,他仍毫無知覺。


    這種清楚的心痛,又重新占領他整副靈魂,將他直接損向永無陽光的暗黑地獄。


    昨天晚上,他又開著那輛跑車出去。


    隔天一旱,他沒有出現。


    午餐時間,他依然沒有回來。


    向陽默默吃掉屬於他跟自己的餐點後,又開始動手準備幾乎每天都是不同菜色的晚餐。


    就在她把最後一道菜肴端上桌時,熟悉的低沉引擎聲終於傳進她耳裏。


    向陽快速將碗筷布置妥當,聽見腳步聲後迅速抬眼,眼前畫麵映入眼底,令她冷不防渾身僵住。


    「這就是你的管家?」一名美豔女人摟著他,將自己豐滿胸脯完全貼向他精壯的手臂。


    董令皇不說話,隻是領著身邊的女人在餐桌前坐下,但從頭到尾,一雙黑眸始終冷冷盯著向陽。


    他清楚看見她瞬間刷白的臉色,原本預期的快 感沒有竄過他四肢百骸,反而感到微微酸疼,像根利針,正有一下、沒一下輕輕刺痛他心窩。


    「有果汁嗎?」amy揚著下巴,態度輕慢地問。


    「請問需要什麽果汁?」向陽不再看他,專注應付他帶回來的嬌客。


    「檸檬汁。」


    「好,請稍等。」向陽稍欠身,正打算轉身進廚房,又被對方叫住。


    「等等,怎麽隻有一份餐?」感精雕細球的眉毛扭曲,惡聲質問。


    「我馬上為你準備。」向陽逆來順受。


    隱約中,她明白這是他帶回來的懲罰。


    但她不敢去想,他們吃過飯後,會不會一起回他房裏,如果真的變成那樣,她恐怕會整晚躲在花園裏不敢回房。


    她怕,自己聽到他們燕好的呻時聲,心會碎成一片片,不過,她並不很擔心這點,更令她感到害怕的是自己會忍不住痛哭失聲。


    「不用了,多一副碗筷就行了,我們剛剛有先吃過一點東西才回來,再說,我想親自喂皇吃東西。」amy勾引的嫩手在他胸前來回撫弄。


    等向陽一踏進廚房,董令皇立刻撥開amy的手,俊顏上展露出自進門後一直隱忍的怒意。


    「你剛是什麽意思?」他輕抿唇,麵露不悅。


    他沒錯過向陽轉進廚房時,眼底浮出的悲傷與心痛是那麽真實,這兩樣情緒恰巧他都很熟悉,所以可以一眼就認出來。


    「剛剛?」amy無辜地眨眨眼。「我隻是想喂你吃東西,不行嗎?」


    「我是指你的態度。」他明白指出。


    「態度?」amy假裝想了一下才開口,「你該不會是因為我叫你的管家做事,感到不高興吧?」


    董令皇不說話,泠冷看著她。


    「拜托,她不過是個管家,不叫她做事,難道要叫她坐下來跟我們一起吃飯喔?」amy故意提高音量。


    此時,向陽正拿著另一副碗筷走出來,她停頓了一下,才麵無表情地把東西放到amy麵前。


    董令皇看了眼她蒼白到不象話的小臉,想脫口而出的問句,怎麽想都像是一句句的關心,於是他閉緊唇不說話,佯裝根本不在乎她。


    不在乎她慘白的臉色、不在乎她眼眶裏委屈的水光在打轉、不在乎她過於用力咬住下唇的白癡動作、不在乎她被amy的話刺傷的眼神、不在乎她不再看他一眼該死,一切都該死!


    他帶amy回來是想證明,沒有她,他依然可以很快活,結果瞧瞧他變成什麽德行?


    他居然連最細微的感覺都深受她影響。


    所有企圖掩飾的不在乎,全都變本加厲跳出來大聲告訴他,要他不要再自欺欺人,他在乎她,而且該死的在乎極了!


    揮開amy柔情萬千夾到他嘴邊的紅燒獅子頭。


    這是她以前想討好他時,會特別煮的一道菜,是專屬於他們之間的暗號,隻有他們才懂得的密語。


    頓時,他沒了進食的胃口。


    「我去客廳坐一下。」他丟下這句話後,就把amy扔在餐廳,獨自走向客廳沙發。


    數分鍾以後,向陽端出檸檬汁,卻發現餐廳一片安靜。


    接著,聽見客廳傳來輕輕淺淺的嬉鬧聲,她深吸口氣後,端著檸檬汁踏出餐廳,然後她看見amy雙手圈著他脖子,就在他之前吻自己的位置,這兩人正激 情熱烈地吻著彼此。


    如果他想傷害她,她隻能恭喜他,這次他真的是大大成功了。


    他想藉此暗示些什麽?提醒她,她跟amy是屬於同一路貨色?


    原來那晚在這張沙發上的一吻,對他來說,隻是與眾多女人相吻的其中一個,不是特別,也並非唯一……


    向陽端著果汁朝他們靠近,一路上,背對她的amy不斷發出令人渾身酥麻的呻 吟,至於他,正淡漠著一張俊顏,冷測視線直定定的鎖在她死白的容顏上。


    「果汁。」向陽放下果汁,正要站直身子,來不及掩飾,一陣突如其來的惡心感突然從胃部瞬間湧至喉嚨。


    她很快就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連忙用雙手措住嘴巴,慌亂地逃到廚房的洗手台前,「哇」的一聲開始大吐特吐。


    這是怎麽搞的?


    明明上次複診時,醫生說一切正常,隻要生活規律、心情保持愉快,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向陽連嘔了好幾次,直到胃裏的食物差不多被吐光後,她打開水龍頭,漱漱口,全身虛脫往下癱坐在洗手台旁,額頭輕靠著冰涼的櫃麵喘息。


    突然,一條灰色男性手帕遞到她麵前。


    「我沒事。」她虛弱地開口,連看他一眼的力氣也沒有。


    「最好是。」冷冷的低沉嗓音在她頭頂上哼了聲。


    董令皇蹲下身與她平視,見她不願取過自己的手帕,幹脆直接動手幫她擦掉唇邊的水珠。


    「這是怎麽回事?」他黑著俊顏,僵著語調問。


    「什麽怎麽回事?」她回避他噬人的目光,渾身忍不住發顫。


    怎麽辦?


    要是被他察覺她得過胃癌,他會如何反應?她根本還沒想過要怎麽麵對他。


    她腦子裏瞬間跑過一堆想法,最可怕的結果是再也看不見他,不能陪在他身邊。


    「為什麽吐?」他問話的態度很強硬,擺明不給她打馬虎眼的餘地。


    向陽深吸口氣後,說道:「不關你的事。」


    在她粗魯的回話後,四周陷入空前的寂靜,就在她以為已逼退他的同時,自己突然被人一把抱起。


    毫無預警的騰空,令她下意識用雙手圈住他脖子,以防跌到地上。


    「你……」她瞪他,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狠狠嚇了一跳。


    「還是不說嗎?」董令皇目光冷淡的脫她一眼。


    見她堅持不肯吐出實情,他直接抱著她往二樓樓梯移動。「沒關係,等你躺上我的床,相信就不會這麽堅持了,嗯?」


    他抱著她經過大廳時,amy見狀,立刻跳起來驚呼。


    「皇,你抱管家去哪?」amy在一樓大吼。「我們不是還要去參加早victor的party嗎?」


    向陽見他根本不理會女伴的抗議,立即知道如果她沒有自己搞定他,他會說到做到。


    「我真的沒事,可能是因為吃太多了才會吐,畢竟我把兩人份的早餐跟午餐通通吃掉了。」她靈機一動,想到這借口。


    聞言,他不可置信地瞪著她問:「你說什麽?!」


    「我不喜歡浪費食物,所以我把煮好的食物一次通通吃掉。」


    這隻有部分是事實,除了必須現吃的青菜類之外,其餘像是鹵肉這樣熬燉的食物,她沒有傻到一次全吃進去。


    董令皇遲疑了一下,銳利視線仍在她臉上打轉。


    向陽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大膽回視他。


    他輕歎了口氣,將她抱到她的房間,動作溫柔的把她放在柔軟的床鋪上。


    「我沒事,你趕快去招呼你的客人,你們不是還要出去嗎?」她轉開臉,不願自己薄弱的意誌融化在他的體貼下。


    「你這是在——」他皺眉,冷著臉質問:「趕我走?」


    「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單純提醒你。」向陽扉弱地癱在床上。「對不起,我好累,想睡一下。」


    「你最好睡一下。」他深深注視她一眼後,轉身走出她房間。


    向陽緩緩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


    她不斷拚命告誡自己,下次千萬不可以再這麽不小心,萬一被他發現了,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自處。


    那時候,說不定連留在他身邊的資格也會失去。


    向陽在聽見車子發動引擎離開後,悄悄起身,到樓下將餐桌上的東西二整理好,再把客廳的玻璃杯清洗幹淨。


    大概是因為身體還很虛弱,她的速度很慢,等到完成時,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的事了。


    回到房裏,把自己清潔幹淨後,才想起昨天剛買的牛奶跟某些易壞的食物,因車子壞掉的關係,都不能食用了。


    她必須趕在明天早餐之前,出門買一些他必喝的牛奶跟新鮮雞蛋回來,這同時代表一件事——她又要到他房裏拿錢。


    預計他應該不會這麽快回來,向陽迅速披上一件睡袍,打算趁他不在時先將明天會用到的錢拿好。


    她可不想一大清早,偷偷進入有他的房間,光用想的,她就能感覺到那股極度危險的氛圍。


    走進他充滿陽剛氣息的臥室裏,她輕手輕腳踩在雪白昂貴的地盤上,紅著臉快速看了眼他加大尺碼的大床。


    鐵灰色的純絲被,色澤低調奢華,整體造型時尚動人,輕薄柔軟的質料除了顯示出它價值不菲外,隨著絲被的起伏,無疑能想象睡在裏頭的人,精確勾勒出身體的線條輪廓。


    向陽告誡自己不應該胡思亂想,拉開抽屜,取出那迭厚厚的千元鈔票,抽出幾張,正打算將其餘的放回原位時,低沉渾厚的引擎低吼聲突然劃破黑夜。


    他怎麽會這麽快回來?!


    她心一驚,手一滑,成迭的千元鈔票就這樣散落一地。


    董令皇走進臥室時,就看到讓他整晚心神不寧、最後幹脆提早離席的女人,正就在他臥室裏,背對著他蹲在地毯上。


    「向陽?」他說話的嗓音充滿不確定。


    向陽加快手邊的速度,一邊頭也不抬地說:「抱歉,我把錢掉得滿地都是,就快處理好了。」


    他不說話,雙眼怔仲地看著眼前忙碌的小小身影,一手撫上額際,輕輕閉上眼睛,兀自感受烈酒強大的後勁。


    「不急,你慢慢整理。」


    董令皇坐上沙發,微仰著頭,姿態放鬆的輕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唯有微蹙的眉頭泄露他正忍受頭痛之苦。


    向陽將成迭鈔票放回抽屜,拿著三張千元大鈔打算走回房,一轉頭,就看見他隱忍身體不適的痛苦模樣。


    「你怎麽了?」她朝他一步步走近。「喝太多酒了?」


    「大概是吧。」他冰冷地扯動嘴角,沒有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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