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傳煒開始神遊天外,他想到一壺春的相遇。他明明是想看誰在叫三舅,結果卻看向了寶娘。等他知道這是幾年前嘲笑自己的小娘子之後,他本來想捉弄她的。看到她和嚴家公子賽馬時的專注和認真,忍不住出手揮鞭卷走了那塊石頭。等到大相國寺燒香,她又成了自己今年的有緣人。以前他的有緣人,從來沒有年輕小娘子,而且這個小娘子還和自己同一天過生辰。


    趙傳煒又想起了香梨樹下寶娘的溫婉笑容,還有她遇險時哭的梨花帶雨的嬌俏模樣。頓時覺得自己心裏像有隻小貓爪在撓一樣,讓他想衝進楊府,拉著寶娘的手訴說自己這些日子的愁腸百結。


    半晌之後,他心裏又想,趁著年前,給阿爹寫封信,再求一求阿娘,等我中了秀才之後,應該就沒問題了。二嫂娘家身份那麽低,阿爹阿娘都不反對,趙家和楊家門當戶對,阿爹阿娘更沒有理由反對了。至於太後姨媽那裏,以後我們多孝敬一些。


    想到太後姨媽,趙傳煒又想起胸前的金鑰匙,我和寶娘到底有什麽關係呢?為什麽會有一樣的金鑰匙?難道真的定過親?


    他想不明白,三舅也一直不回信。


    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覺就到了丁家。


    丁大人不在家,丁太太親自招呼了他。


    丁太太論年紀,做他祖母都夠了,但仍舊親熱地叫他煒哥兒。


    趙傳煒親熱地叫丁大娘,丁太太見這孩子長得好,又懂禮貌,若不是差了輩分,她都想把自己的孫女許給他。可惜丁太太的女兒是晉國公夫人的幹女兒,兩家鐵打的關係,輩分無論如何也不能亂。


    丁太太和兒媳婦一起拿果子給趙傳煒吃,又讓孫子丁遠陪他玩。


    趙傳煒和丁太太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被丁遠拉走了。


    丁遠把趙傳煒叫到自己家的校場上,「三叔,那回在宮裏,聽說三叔得了第二名,可惜我沒去成,沒看到三叔的風采。」


    趙傳煒開玩笑,「幸虧你沒去,不然我的第二名就沒了。」


    丁遠咧嘴笑,「三叔太謙虛了,射箭和騎馬需要巧功夫,這都是三叔最擅長的。若是說耍刀槍棍棒,三叔說贏我,我還不服氣呢。」


    丁家是武將,自從丁大人升了禦林軍副指揮使之後,丁家換了大宅子,家裏校場極大,家裏子孫,不管有沒有功名,騎射功夫都很不錯。


    叔侄兩個各自挑了一匹馬,在校場跑了幾圈,然後一起去了書房。


    趙傳煒在福建的時候,晉國公教他的東西比較雜,經史子集、天文地理、遊記手紮、市井故事、兵書策略,什麽他都學過,還親自教他一些劍法,讓他強身健體。


    丁家書房和趙家一樣,文武皆有涉獵,趙傳煒挑了一本沒見過的書,坐下來細細研讀。他要盡快多學本事,早點考上功名,去楊家提親也體麵些。


    晌午,丁太太本來想留趙傳煒吃午飯,趙傳煒再三鞠躬,「大娘留飯,本不該拒絕。隻是今兒冬至,阿爺在家裏等我回去。過幾日休沐,我定然再來拜訪大娘。」


    丁太太聽他這樣說,也不好再強留,把家裏上好的吃食給他帶了一大兜,「好孩子,你讀書辛苦,不用特意來拜訪大娘。咱們兩家又不是外人,大娘心裏知道,你隻管好生讀書就行。」


    趙傳煒帶著一大包禮物回了家。


    世子爺晌午也回來了,才一進門,身邊人就來報,「世子爺,今兒三爺又去了楊家。」


    世子爺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讓你的人撤了,別盯著了。」


    身邊人點頭應了。


    世子爺也不是想監視弟弟,但最近風頭緊,他需要了解弟弟的行蹤,以便他做出最準確的判斷。


    趙傳煒身邊的呂侍衛早就跟他說過了,世子爺安排了人跟著他們。趙傳煒讓呂侍衛假裝不知道,大哥也沒有惡意。他年紀小,大哥擔心他也是常理。大哥是京城這邊的掌權人,阿爹都不管京城裏的事情,他就更不會去管大哥的安排了。


    晌午飯是在老太爺的院子裏一起吃的,男女分開。


    老太爺帶著長子大老爺、世子爺、趙傳煒、趙雲陽以及大老爺的三個孫子坐一桌,王氏和大太太帶著趙燕娘姐妹以及大房兩個孫女一起坐一桌。老太爺的兩個老姨娘單獨開了一小桌在一邊。


    大老爺的獨子煦大爺在外做官,煦大爺的長子比趙傳煒年紀差不多,跟在父母身邊,煦大爺就把兩個幼子和兩個女兒放在家裏。論起來,煦大爺才是趙家真正的長房長孫,但晉國公雖然是次子,他的爵位是自己拚來的,故而趙雲陽雖然年紀小,卻是晉國公府的世孫。


    大老爺趙世崇先舉杯,「阿爹,今兒合家團聚,兒子敬阿爹一杯。」


    老太爺高興的眯起了眼睛,「好,好,老大你坐下,這些年辛苦你陪在我身邊。」


    大老爺笑著謙虛,「兒子隻是管些小事,外頭的事情,還是慶哥兒在操心,他功勞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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