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娘抄這個,一來是為了學,二來是想送給趙傳煒。他獨自上京,雖說在最好的學堂讀書,每日卻沒有良師單獨輔導,寶娘有些為他著急。


    這本手抄書,寶娘自己已經吃到了肚子裏。她還在上麵加了許多自己的注解,又特意把自己和楊太傅的注解用兩種字體分開。


    這本心得和十張畫,是寶娘下午要送給他的禮物。除了這,還有一隻荷包。


    寶娘做荷包的時候可開心了,仔細繡了一棵鬆樹在上麵。月白色的麵料,石青色的鬆樹,下麵墜了暗紅色的雞血石瓔珞。


    為了掩人耳目,她給楊太傅和兩個弟弟也各做了一個荷包。


    等下午,寶娘帶著丫頭婆子和侍衛,稟報了陳氏之後,她就出發了。因她好久沒出門了,今兒忽然這樣要求,陳氏也沒為難。


    「去吧,多帶幾個人,逛一圈就回來。」


    楊淑娘在一邊噘嘴,「二姐姐,我也想去。」快過年了,家裏女學放假了,楊淑娘整日在陳氏這裏。


    寶娘摸摸她的頭,「外頭雪大,過兩天我請你們去我院子裏玩。」


    楊淑娘這才放下了撅起的嘴。


    寶娘辭別二人,坐家裏的車往外去了。


    喜鵲提前親自去定了包間,並叮囑她哥莫要到外麵多說。


    主仆幾個到了之後,寶娘帶著喜鵲進了包間,小莫管事在門口守著,隨從和侍衛們在樓下的大廳裏喝茶。


    寶娘進了屋子,喜鵲給她去了大氅,寶娘坐在了桌子邊上。等了一會子,店小二送來了茶果,喜鵲親自去接的。


    這包間極大,分裏外間,裏外用簾子隔開的,她們坐在外間裏。寶娘才喝了一口茶,後麵簾子就被人撩起了,走出個麵如冠玉的少年郎。


    喜鵲一抬眼看見趙傳煒,立刻衝寶娘眨眼睛。


    寶娘心領神會,吩咐喜鵲,「你去給我買些點心回來,等會子帶回去給兩位妹妹。」


    喜鵲屈膝行禮,領命出去了。到了門口,她一再囑咐小莫管事,「大哥,我去買些點心,二娘子沒叫,你不要進去。」


    小莫管事撓撓頭,「我曉得了,你去吧,帶兩個人一起。」


    喜鵲才出門,趙傳煒走到寶娘身後,雙手環住了她,把臉埋在她的發間,甕聲甕氣說道,「寶娘,我想你。」


    寶娘眯著眼睛笑,「你不是經常去我家。」


    趙傳煒有些氣悶,「我又看不到你,每次休沐日我都來一壺春來,可一次也沒見到你。」


    寶娘笑了,「你好生讀書才是正理。」


    趙傳煒轉到前麵來,先去把門插上了。然後坐到了寶娘身邊,依舊頭抵著頭,「你想不想我?」


    寶娘把臉扭到一邊,「不正經!」


    他笑了,「哪裏不正經了,我是京城公認的懂禮又正經的好孩子。」


    寶娘抬起眼簾,「你這些日子讀書累不累?」


    趙傳煒輕聲回答,「讀書不累,就是夜裏睡不著。」


    寶娘奇怪,「為甚睡不著?是不是官學的床鋪太硬?屋子太冷?我阿爹也說年後讓昆哥兒住到學堂裏去呢。」


    趙傳煒沒有直接回答她,他臉上多了一絲羞赧,「床鋪不硬,屋子雖然冷,但我每日堅持習武,不怕冷。」


    說完,他低頭湊到她耳邊,用低語呢喃,「我夜裏想你,睡不著。」


    寶娘的臉頓時爆紅,「呸!不要臉!」


    趙傳煒伸手把她攬進懷中,用臉貼著她的額頭,「我就不要臉。」


    說完,他低頭在她臉上啄了兩口。不是他不要臉,是他真的控製不住自己。白天還好,讀書寫字做文章,打拳舞劍,他忙的很。一到了夜裏躺倒床上,那溫柔的觸感和嬌俏的聲音又竄入他腦海裏,讓他輾傳反側。等好不容易睡著了,夢裏都是她,笑語晏晏,溫柔可愛。


    他去抱她,一伸手,她就沒了。有時候能抱個滿懷,還沒來得及說兩句話,他又醒了。隻有那麽兩三次,他摟著她低聲說話,她羞得滿臉通紅要跑。他把她捉回來,上下其手一頓搓揉。有一次,他炸起膽子,問她胸口疼不疼,還輕輕用臉蹭了蹭。


    寶娘有些風中淩亂,她,她還不滿十三周歲,大姨媽都沒來呢。這是她自己的算法,放在這裏,連頭帶尾,說她十四了都不為過。


    她紅著臉去推他,趙傳煒習武之人,寶娘雖然會耍鞭子,都是些花拳繡腿,怎麽能跟他比,推了兩下,他不動如山。


    寶娘連忙轉移話題,「你放開我,我給你帶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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