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管事聽見小妹喊他,連忙跑到了二門口,喜鵲年紀相當,正好給寶娘做了貼身丫頭,在府裏很有體麵。


    小莫管事跑過來,開玩笑問,「喜鵲姐姐,叫我有什麽吩咐?」如今府裏小廝和丫頭們,見到喜鵲都叫一聲姐姐,小莫管事是個馬夫,按規矩也該喊一聲姐姐。


    喜鵲嗔怪他,「大哥別貧嘴,我找你有事。」


    小莫管事收斂了笑容,「妹妹有什麽事?」


    喜鵲看了看四周,眾人知道他們兄妹要說話,都離得遠遠的。喜鵲把小莫管事拉到屏門裏麵,從袖子裏掏出個特大的荷包,遞給小莫管事,「這裏頭有許多珍珠,數量和顏色都寫在紙上,你去我們常去的那家銀樓,讓人在珍珠中間穿上孔,錢我也放在裏頭了,用了多少回來和我說,不許瞞報謊報。」


    小莫管事接下荷包,「妹妹放心,定然辦妥了。」小莫管事如今被發配,就指望伺候好了二娘子再官複原職,如今二娘子第一次打發他幹私活,忙不迭就接下了。


    喜鵲一再叮囑他,「悄悄的去,莫要驚動任何人,阿爹阿娘那裏也不要說。」


    小莫管事點頭,「我曉得了,二娘子的事情,誰來問我都不會說的。」


    喜鵲點頭,「這才對,大哥去吧,我回去服侍二娘子了。可要仔細,這珍珠是南邊上等珍珠,丟了一顆,你十年的月錢都不夠賠的。」


    小莫管事嚇得直咂舌,「妹妹放心,幹活的時候我盯著他們,保證一顆都不會少。」


    喜鵲這才放心地回了後院。


    趙家那邊,趙傳煒得了寶娘的禮物,當作寶貝一樣捧回了家。


    那荷包就一直戴回了家,再也沒摘下來過。


    王氏眼尖,一眼就發現了小叔子身上那個不同尋常的荷包。婆母把小叔子托付給她,小叔子身上穿得衣裳都經過了她的手,忽然多了個她不認識的荷包,且看那針腳、料子和下麵配的玉,都不是凡品,王氏心裏起疑,也沒多問。


    等夜裏世子爺回來了,王氏多說了一句。


    世子爺眯起了眼睛,吩咐王氏,「這事兒你莫管,他自己心裏有譜。」


    王氏有些擔心,「官人,我就怕三叔在外頭遇到什麽不好的人。」


    世子爺安慰她,「不會的,咱們家的孩子,從來不會去那些不幹淨的地方。」


    王氏笑了,「那就是我白操心了。」


    世子爺拉著她的手,「怎麽是白操心,這一大家子,整日需要你操勞。要過年了,你給自己打兩件首飾,多做兩身新衣裳,別光顧著燕娘和婉娘。」


    王氏眼底笑意更深了,「官人整日忙於朝政,還記得這些小事情。」


    世子爺坐到了床邊,「這也不是小事情,讀書做官為了什麽呢,一是想給百姓做好事,二是想讓家裏人過的好一些。若做官做到的最後忘了自己的初心,那還不如不做算了。」


    兩口子在房裏絮絮叨叨說著家裏的事情,王氏自此不再過問荷包的事情。


    那些畫像,趙傳煒先獨自躲在書房,一張張仔細觀看。他自己的都放到了一邊,隻看寶娘的畫像。


    吃飯、梳妝、讀書寫字,一顰一笑在他眼裏都覺得異常可愛。等看到最後一張,他發現了上麵的兩句詩,讀了一遍,頓時感覺心裏甜蜜蜜的。又想到今日一壺春的相會,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頓時又感覺渾身燥熱起來。


    想到自己對寶娘的唐突,他又暗罵自己不守規矩。可他自己也控製不住,當時就想那樣做了。


    他長長出了一口氣,明年,一定要在科舉上有所斬獲。


    他一個人躲在書房一邊看一邊傻笑,天黑透了才停了下來。


    他挑了一張湖邊賞雪的畫像,折疊了起來,藏在荷包裏,貼身戴著,其餘畫像都藏在小匣子裏,一起放進櫃子裏,勒令書君不許翻看。


    書君點頭如搗蒜,「公子放心,不光我不看,我也不讓別人看。」


    至於那本手抄書,趙傳煒帶去了學堂裏。他仔細從頭看到尾,裏麵確實有一些讀到的見解。上麵兩種字體,雖然字跡差不多,不仔細看以為是一個人寫的。再一看,發現一種老辣一些,一種清秀一些,趙傳煒明白了,後麵一種是寶娘自己加上去的。


    他再仔細一讀,發現寶娘有些見解比年少時的楊太傅還獨到,心裏又忍不住高興,他的小娘子,竟然這樣有才華。


    過了幾日,小莫管事找機會把珍珠給了喜鵲,並仔細報賬,花了多少錢,還剩多少錢,一一說的清清楚楚。他自己其實還貼了車馬錢和別的小花銷,但為了表功,他隻略微提了提,並未從裏麵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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