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傳煒和肖氏告別後,帶著書君回家。到家之後,先去給祖父請安,然後回了自己的院子。


    書君給他換衣裳,忽然叫了起來,「公子,你的荷包呢?」


    趙傳煒一驚,低頭一看,他的荷包呢?晌午吃飯的時候他還摸了摸的,怎麽不見了?


    趙傳煒立刻把衣裳全脫了,抖了抖,什麽也沒有。那荷包還是寶娘送給他的,裏頭有一張他的畫像。


    平日裏他去學堂或是在家裏,沒人敢翻他的東西,荷包裏裝的是寶娘的畫像。今日去李家,見的長輩,他就換成了自己的。好端端的,荷包怎麽會丟了?


    趙傳煒穿著單衣站在那裏,皺著眉頭,「你想一想,能丟到那裏去了?」


    主仆兩個仔細想今兒的行程,在哪裏換過衣裳,在哪裏逗留過。


    趙傳煒覺得可能是落在了李家。


    書君怕他凍著了,先把衣裳給他穿上,「公子,早上到李家的時候,我還看了一眼呢。吃飯的時候還在,估摸著是才丟的。」


    說完,他又有些期期艾艾。


    趙傳煒看著他,「有話就說!」


    書君撓頭,「公子,我總覺得今兒那小娘子摔的蹊蹺。」


    趙傳煒眯起了眼睛,「你想說什麽?」


    書君湊近了悄悄說道,「公子,這京中的小娘子們,手段花樣百出。公子家世好長得好讀書好,多少小娘子覬覦。」


    趙傳煒嗯了一聲,算是讚同他說的話,「不要到外頭這樣說,讓人笑話。」


    書君點頭,「公子,咱們要怎麽辦?」


    趙傳煒想了想,那些婦人的手段他不是不知道,不管是不是嚴露娘拿了他的荷包,他都不能被動。不說那是寶娘送的荷包,裏頭的小像也不適合流落到外頭。


    趙傳煒決定第二天去承恩公府告訴肖氏,把這事兒說開,讓悄悄的找一找,就說丟了荷包,誰撿到了,若是下人有打賞,若是親朋主子,也有酬謝。他先按下此時不提,夜裏照常讀書,給老太爺請安。


    誰知還沒等他去李家,嚴家人卻先找上門了。


    來人正是嚴露娘的親爹嚴二爺,是嚴皇後的親哥哥。


    承恩候共有兩女三子,都是嫡出,長女是承恩公世子夫人,長子是世子,次子是嚴露娘的親爹,三子在外做官,嚴皇後是最小的一個,自幼有些嬌寵。


    承恩候以前是先帝心腹,那時候他是朝中實權派,比較注重修身養性,家中子弟教導的都不錯。後來他女兒做了皇後,他就成了承恩候。


    他深諳帝王心思,除了長子還領了個實缺,其餘子弟要麽在讀書、要麽領的閑差。而且,隨著他三個兒子長大,家裏門第高了,兒孫們開始納妾,子子孫孫一大堆,不成器的越來越多。


    這嚴二爺當著個閑差,生了一堆的庶出子女。嚴露娘因為長的好看,被嚴二爺當作寶貝,奇貨可居。


    原來他想把這女兒送給皇子外甥做個妾,誰知嚴皇後不答應。嚴皇後的意思,娘家的侄女們都是資源,在外頭多結兩門親事,她兒子就多兩份助力。內部消化了,太浪費。嚴皇後把兒子的後宮位置看的很重,非大臣家的女兒,她還不想要呢。


    嚴露娘是個庶女,她的親事高不成低不就。正經的嫡出子弟看不上她,庶出的她看不上。且她自負美貌,眼光就更高了。


    說了這麽久的親事,也沒說成可心意的。


    昨兒那一跟頭,真是她不小心摔的。誰知趙傳煒倒黴,被他趕上了。嚴露娘風馳電掣之間,順手摘下了趙傳煒的荷包。


    她手巧,摘的時候悄沒聲息的。因為騰出手去摘荷包,她來不及去撐著地麵,就這樣硬生生摔倒了地上,崴了腳。


    承恩公世子夫人嚴氏說讓她在李家歇一晚上,嚴露娘非說自己大過年受傷了要請大夫,在姑媽家裏不合適,趕緊回去了。


    一回家,她關起房門,自己看了看那個荷包。等她看到裏麵的小像,頓時笑得牙都露出來了。


    她把那小像左看右看,真好啊,有了這個,我看你還往哪裏跑。


    嚴露娘立刻叫來了自己的姨娘,委委屈屈說自己和趙傳煒兩情相悅,如今他卻不想認賬了。


    她姨娘是個寵妾,一向跋扈,聽了後立刻了不得了,「那混賬欺負你了?」


    嚴露娘哭了兩聲,拿出那個荷包。


    晚上,寵妾就告訴了嚴二爺。嚴二爺一聽,頓時喜從天降。好啊,他女兒可太有本事了,居然釣到了這個金龜婿。


    他把那荷包拿過來反複看了看,高興地眯起了眼睛,「哼,趙家小子想不認賬?那也得看我答應不答應,我們嚴家也不是吃素的。當初趙家算個屁,和李家一起跟在阿爹後頭當跟班,如今倒翹起尾巴來了。讓他家孫女做外甥媳婦,還不願意!如今就讓你兒子給我做女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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