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傳煒給世子爺鞠躬,「多謝大哥替我操勞。」


    世子爺拍拍他的肩膀,「都是我該做的,以後去了外麵,陌生的小娘子一定要離她遠一些。」


    趙傳煒再鞠躬,「都是我的錯,給大哥添麻煩了。」


    世子爺笑了,「好了,莫要囉嗦,你小子因禍得福,嚴家娘子算起來是你的媒人呢。」


    趙傳煒不好意思摸了摸頭,「我去看書了。」


    世子爺把弟弟打發走,火速往福建發了封信,走自己家的渠道,三五天就能到了。


    晉國公接到書信後,帶著李氏一起一目十行看完了。這信件上寫了加急二字,底下人想盡了辦法,快速送了過來。


    李氏笑,「真還是真是因禍得福了,親事定下了,煒哥兒就不用隔著女牆苦相思了。」


    晉國公也笑,「這下子好了,我不用去求老楊了。」


    李氏把書信放到一邊,「雖說楊大哥已經許了親事,咱們也不能失禮。我的意思,等煒哥兒過了縣試,再去提親也不遲。到時候你親自寫信去,也顯得咱們心誠。」


    晉國公開玩笑,「萬一考不中,真讓他打光棍?」


    李氏拍了他一下,「胡說,煒哥兒不可能不中的。」


    晉國公點頭,「好,等過了縣試,我親自給楊大哥寫信,讓慶哥兒去操辦。」


    李氏又看了看書信,「時間真快啊,一眨眼十三年過去了。我還記得煒哥兒剛出生時,那麽小小的一團,大家都擔心他養不活。」


    晉國公回到書桌邊,「姝娘有什麽想說的,我給慶哥兒回信。」


    李氏想了想,「讓慶哥兒照顧好自己的身子,他如今是京城一大家子的頂梁柱。」


    晉國公嗯了一聲,下筆如飛,夫妻二人一起寫了封信,讓人立刻發往京城。


    除此之外,晉國公走官道給嚴侯爺寫了封信,口稱晚輩,信裏的內容卻頗為刁鑽。若是嚴家娘子說不到合適的人家,他軍中有許多合適的青年才俊,都是守衛國門的棟梁,可堪婚配。


    四天後,世子爺收到書信,看著母親的囑咐,心中有些暖意留過。


    他從九歲開始,作為質子回到京城,從此遠離父母。那時候他還是個孩子,一下子被推到了宮牆內,和四皇子同吃同住,等四皇子登基,他也開始做官。這麽多年了,他已經習慣了遇到問題自己解決。隻有大事,才會往福建發信。


    父母給了他絕對的信任,把京城所有的資源都放到他手裏,他也沒讓父母失望。東南三十萬軍隊的軍餉,一直靠他多方斡旋,朝廷每年才能勉強給個七七八八。父親在外掌軍,他在京城是晉國公府的代言人,同齡人中,除了聖上,怕是沒幾個人有他權力大了。


    還沒成親的時候,滿朝文武提起晉國公世子,都要豎起大拇指,說這是個好後生。隻有阿娘記得,他還是個孩子。


    直到現在,他的長女都可以說親事了,阿娘來信,仍舊是隻關心他的身體。


    世子爺離開父母多年,晉國公夫人的來信,是他為數不多的精神慰藉之一。一個人,不管長到多大歲數,在年少的時候,都不能缺了父母的愛。哪怕這愛離得遠,隻要不缺席,這個人就有了成長的力量。


    世子爺看了信之後,仔細撫摸了一會兒,把上麵每個字都記下了,然後把信件丟進了火盆裏燒了個幹淨。


    他們這樣的人家,私底下的信件,不能多留。


    嚴侯爺收到信之後,把嚴二爺叫去臭罵了一頓,第二天就把嚴露娘送回了老家,先避一陣子再說。嚴露娘哭的兩個眼泡都腫了,這回去了鄉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難道她要許給鄉下泥腿子不成!


    趙家和楊家陷入了平靜,皇宮裏,又開始動了起來。


    景仁帝大年初一那天在外命婦們出宮時見到了寶娘,等看清楚寶娘那張臉,他的心像被潑了一盆火,外加一盆冰水。


    當時,景仁帝從前殿去壽康宮,正好和外命婦們迎頭碰上了。所有人都跪下行禮,景仁帝叫起,他根據外命婦們的年紀和位置,一眼就看到了陳氏,然後看到了陳氏身邊的孫女。


    景仁帝捏緊了手上的板紙,盯著寶娘看了幾息,然後笑著讓內侍們送外命婦們出宮。


    等外命婦們都走了,景仁帝收斂起了笑容,仍舊往壽康宮去了。


    李太後沒事人似的,招呼兒子一起吃茶點,兩位長公主也在,姐弟三個一起團聚,景仁帝笑著陪李太後和兩位姐姐一起說話。


    景仁帝繼續冷落嚴皇後,不管流言是真是假,那是他的母後,不能任人誹謗。母後為了他,年輕時百般隱忍,兩個姐姐為了他的皇位穩定,主動嫁給了老牌勳貴子弟,給他拉來更多的人脈,穩固他的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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