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已經踢開了鞋子,正想順手扒開裏衣,誰料衣服卻混著血沾在了繃帶上,稍微一揭就疼了起來,見他疼得眉頭緊蹙,蘇皖也顧不得尷尬了,連忙走了過去,「王爺,奴婢來吧。」


    楚宴懨懨瞥她一眼,雖然沒說話,手上的動作卻停了。蘇皖站在他背後,小心將他的衣服解了下來,蘇寶則緊張地盯著爹爹的後背,手心都滲出了汗。


    男人光潔的後背一點點露了出來,他身材高大,後背結實有力,每一個線條都滿是男人氣息,然而他背上的傷,卻幾乎斜穿半個背,繃帶上滲出不少血,隻是瞧著就疼得厲害。


    蘇皖心尖顫了顫,不由道:「王爺明明受著傷,怎麽還去跟安王動手?傷口又裂開了,沒一段時間隻怕好不了。」


    楚宴並未答,他赤著背,趴在了一旁的床榻,吩咐道:「去打盆水,先把滲出的血都擦掉。」


    蘇寶一臉緊張地盯著他。


    楚宴狹長的桃花眼中帶了點笑,「不怕?」


    他不笑時已經極其好看了,臉上帶笑時,猶如冰雪驟然融化,極具震撼力,蘇寶看得微微一怔,呆呆搖頭,沒想到爹爹笑起來跟娘親一樣好看呀。


    蘇皖這才想起蘇寶跟她一起進來了,「小主子先出去吧。」


    蘇寶搖頭,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伸手扯了扯蘇皖的手,催促道:「我不怕,快給爹爹上藥吧。」


    他那聲爹爹叫得格外親熱,仿佛私底下已經喊了無數次,楚宴神情不變,眼中因疼痛而蔓上的不爽卻消散了些,他勾了下唇,衝蘇寶招了招手,「過來。」


    蘇寶在街上剛見過他大展神威,哪怕他身上帶了傷,也絲毫無損他對他的佩服,一見爹爹喊他,蘇寶立馬就湊了過去。


    楚宴摸了一下他的小腦袋。


    很快蘇皖便打了盆水過來,望著他有些泛白的傷痕,她眉頭緊蹙了一下,「王爺前幾天是不是泡澡了?您的傷口尚未愈合,短時間內就不要泡澡了。再這樣下去,傷口都要化膿了。」


    楚宴嫌吵,眉頭蹙了起來,「囉嗦。」


    他五官立體,眼尾狹長,笑也好,蹙眉也罷,哪怕是抱怨的模樣,都好看的仿若一幅畫。


    蘇寶眼中卻滿是擔心,聲音清脆脆的,「爹爹要聽話。」


    楚宴嗤笑一聲,伸手擼了一把小家夥的腦袋,二話不說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俊美的容顏都帶了點不耐煩,「不過一點小傷而已,怕什麽?」


    說完他懶洋洋瞥向蘇皖,「先幫我擦擦背。」


    這幾日他洗澡時都是隨便衝一下,根本沒擦過背,平日還好,好歹沒有出汗,今日活動了一番,他覺得自己身上都要臭了,自然想好好擦洗一番。


    不願意喊旁人,也不過是因為每次伺候他沐浴時,大家都一副臉紅心跳的模樣,連小廝都不例外,瞧得人心塞不已,楚宴總有種被占便宜的感覺,久而久之他就習慣自己一個人洗了,今日是怕碰到傷口,才喊了蘇皖進來。豆,豆,網。


    一個不愛慕他的女子,來幫他擦背自然再好不過,說來也怪,瞧她的目光隻停留在他的傷口上,反而無視掉他的好身材,楚宴又不爽了。


    他心情不好,就想搞事,長臂一揮就將蹲在一旁瞧他的蘇寶推到了水裏,水不算深,蘇寶卻嚇了一跳,撲騰了兩下才站了起來。


    小家夥臉上沾滿了水,衣服也濕了大半,瞧著極為狼狽。


    楚宴臉上這才帶了點笑,蘇皖有些無奈,有時真覺得他脾氣古怪得很,見蘇寶沒事,她才鬆口氣。


    蘇寶氣鼓鼓瞪了男人一眼,又覺得他有些討厭了。


    楚宴輕笑了一聲,「身上髒死了,在這兒洗洗。」


    蘇寶鼓起腮,瞪了男人一眼,孩子都是喜歡玩水的,湯池裏的水恰好到蘇寶的腰間,不算太深,蘇寶脫掉衣服,放到岸上,在湯池裏撲騰了起來。


    見水不深,蘇皖便沒再管他,認真給楚宴擦了背。


    她心中不是不緊張,畢竟是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下,瞧到外男赤裸的後背,但是緊張過後也就麻木了,同樣是後背而已,她幫蘇寶洗過不少次澡,心中將他當成蘇寶,好像也就沒那麽緊張了。


    擦完背,蘇皖又一點點為他上了藥,目光專注極了,一點羞澀都沒有,楚宴頗覺無趣。當她那雙柔軟的手一點點滑過後背,給他塗藥時,他的身體卻有些燥熱。


    他又想起了那一晚的事,占有她時,他不過二十歲,正是氣血方剛的時候,若說剛開始隻是在她淚眼朦朧的求救下,不想她去死,後麵卻全是本能在趨勢。


    他一次比一次欺負得狠,竟生出一種甘願死在她身上的念頭。這對楚宴來說,自然有些可怕,他向來無情無欲,練習的功法也是清心寡欲的,讓他動情本就是一件極難的事,偏偏遇上了蘇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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