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的她,嬌而不媚,清純而不做作,每一次呻吟都能恰到好處地挑動他的心,蘇皖以為兩人隻不過有了一夜,其實整整兩日他都沒放她下床。合歡散藥勁兒本就大,這二十來個時辰蘇皖大多處於不清醒狀態,根本不知道時間的流逝。


    當時楚宴便生出個念頭,將她留在身旁也不錯,誰料她卻拒絕了,楚宴向來驕傲,也不屑強迫一個女人,眼皮都沒抬一下就將她放走了。


    這幾年,他不是沒有想起過她。


    有一次在戰場上,打完勝仗後,還有人往他榻上送了一個敵國尤物,那女子同樣美得不可方物,他卻一點興致都無,腦海中閃現出的全是蘇皖的身影。


    就仿佛除了她,旁的人都索然無味。那時,他就覺得好似中了一種名為蘇皖的毒,除了她,誰都不想碰,好在楚宴本就是清心寡欲之人,忙起來也沒功夫惦記女人。


    不管有沒有時間惦記,蘇皖於他都是一種特殊的存在。


    這也是他為何聽說蘇皖給他偷偷生了個孩子時,第一時間趕回來的原因,他心中不是沒有期盼,也許這個女人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誰料她不過是被逼無奈,躲難來了。


    莫名有種被打臉的滋味。


    楚宴一雙眼眸沉得有些深,感受著身上越來越明顯的燥熱,心底也浮上一抹煩躁,他一個成熟男人,自然不希望自己輕易被欲念驅使,他自認對蘇皖沒旁的感情,也不願意再在她身上吃癟,便斂了眉,冷聲道:「出去。」


    蘇皖微微一怔,顯然沒料到,他為何突然趕她走。


    蘇寶在水裏玩得正開心,聽到他的話後,也眨了眨眼。


    蘇皖耐著性子道:「弄疼您了?奴婢不是有意的,王爺勿惱,奴婢會再小心些。」


    蘇皖又塗了點藥,打算重新給他抹,楚宴扭頭,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怎麽?難道擦完背還不夠?方奶娘還想幫我擦擦旁的地方?」


    他語氣曖昧,蘇皖已經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自然聽懂了他的暗示,她臉上火辣辣熱了起來,她猛地站了起來,丟下布巾,就走了出去。


    蘇寶腮幫子鼓了起來,忍不住瞪了爹爹一眼,也跟著爬了上去,欺負娘親的爹爹不是好爹爹!蘇寶剛對他升起的一點好感,隨著他趕走娘親又消失殆盡了。


    這裏沒有他的衣服,他又將半濕的衣服穿到了身上,好在天氣熱,穿到身上也沒有太難受,穿好衣服,蘇寶便跑出去找蘇皖了。


    楚宴也沒管他,等他出來時,兩人已經回到了奉水苑,他後背有些疼,又拎著酒壺登上了閣樓。


    玉靈和小蕊都聽說了街上的事,見蘇皖和蘇寶回來後,兩人總算鬆口氣,「府裏的人都在說街上的事,隻是聽一聽我都快嚇死了,還好你們沒事。」


    說完玉靈又將安王罵了一通,「自己膝下無子,就嫉妒咱們王爺,連個孩子都欺負,什麽人呢!光天化日之下都敢公然搶人,真是一點王法都沒有了,虧得咱們爺是個厲害的!」


    怕隔牆有耳,蘇皖噓了一聲,玉靈摸了摸鼻子,這才發現自己一怒之下竟然將安王罵了一通,不管他做了什麽,她一個丫鬟敢背後嚼他舌根,就是大不敬之罪,若是被他聽到,她這條小命都保不住,玉靈吐了吐舌頭,沒敢再說。


    蘇皖則帶著蘇寶又衝了衝澡,給他換了身幹淨衣服,念到他今日受了驚嚇,蘇皖也沒再給他布置課業,早早便哄他睡了。


    入睡前,蘇寶勾住她的小拇指晃了一下,小聲嘟囔了一句爹爹真討厭,然而他的眼神卻小心翼翼的,分明是希望她不要生氣。


    蘇皖捏了一下他的小臉,「快睡。」


    蘇寶這才乖乖閉上眼睛。


    蘇皖並不知道這一晚,不論是對陸佳惜,還是對安王妃都是難忘的一晚。


    陸佳惜好不容易才在宮裏安插個自己的眼線,還有幸被調到了六皇子身旁,才不過首次辦事,就折損在了宮裏。她自然高興不起來,唯一慶幸的便是上次的接頭做的很隱秘,旁人想查也查不到,這大概是不幸中的萬幸。


    對安王妃來說,今日卻是個不眠之夜。


    安王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此次回京還從江南帶回一個姑娘,那姑娘身材高挑,一身白衣,抱著琵琶從馬車上下來時,恍若天上下來的仙女,一舉一動都說不出的優雅。


    府裏的護衛皆看愣了眼,很快消息便傳到了安王妃耳中,他一走就是二十多日,好不容易歸來了,竟還帶個狐媚子,安王妃當即帶著丫鬟去了安風堂。


    安風堂內,楚恒剛吩咐完小廝,讓他將人安置到鳳鳴苑,就見安王妃氣勢洶洶地闖了過來。


    安王妃一眼就瞧到了楚恒身旁的女子,她那雙眼睛實在生得太漂亮,比鳳眼稍微大一些,瞳孔很黑,似蕩著水波,波光流轉間,讓人忍不住怦然心動,分明像極了蘇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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