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陸佳惜才剛讓桃枝賣掉一件她的首飾,正高興著時,卻突然有人來稟告,說老爺喊她去正廳,陸佳惜的眉頭頓時蹙了起來,她腳受傷的事,爹爹明明知曉,這個時候喊她去正廳做什麽?


    她爹的性子跟她祖父像極了,都鐵麵無私,不苟言笑,陸佳惜自然是有些怕他的,見他派了人過來,陸佳惜蹙了下眉,「爹爹喊我何事?」


    「小的也不清楚,隻讓姑娘盡快過去。」


    陸佳惜隻得讓桃枝備了輪椅,讓她推著她過去,她還不忘給春枝使了個眼色,讓她去打聽一下,爹爹好好地幹嘛來喊她。


    趕在她來到正廳前,春枝總算回來了,她附在陸佳惜耳旁道:「景王帶著人來了陸府。」


    聽到這話,陸佳惜愣了一下,她下意識摸了一下臉,因是在家,她的妝容一點都不精致,最近也沒有好好打扮,不行不行,她絕對不能這個模樣去見客。


    「先將我推回去,我換身衣服再去!」


    可是來傳話的年輕人卻道:「姑娘還是盡快過去吧,老爺正等著呢,耽誤了正事就不好了。」


    他是爹爹的心腹,連娘親都要給他幾分麵子,陸佳惜雖然惱恨他的阻攔,可是瞧到他嚴肅的神情,心中卻咯噔了一下,他這個態度,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了爹爹……難道出什麽事了?


    陸佳惜被喜悅衝昏的理智總算回歸了,這才思考了一下景王為何會來,難道她做的事暴露了,不,絕不可能,桃枝也想到了這一點,一張臉蒼白極了,陸佳惜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閃過一絲決絕。


    正廳內。


    陸佳惜的爹爹陸征,正臉色難看地等著陸佳惜的到來,他跟楚宴坐在上首,下方跪著的不止是燙傷玉靈的小丫鬟,還有小乞兒和暗樁的一個人。


    聽完他們的話,陸征的臉色便沉了下來,陸佳惜是何等品行,他心中自然有數,這丫頭瞧著清清冷冷的,卻十分偏激,跟她姐姐心性截然不同,十三歲時,就因瞧庶姐不順眼,使手段害她摔斷了腿。


    當年,查出是她所為後,他著實震驚了一段時間,怕她再惹事端,狠狠罰了她一通,她受不住罰,最後哭得極其可憐,說是被嫉妒蒙了眼睛,也認了錯。


    他本以為她學乖了,誰料現在竟然將手伸到了景王府,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做出這等事,簡直是有辱家門!


    陸征氣得老臉通紅,見楚宴都為此事親自登門了,他便清楚此事絕不可能善了,他頭皮一陣陣發緊,唯恐一個處理不妥,徹底得罪景王。


    陸佳惜猜到景王為何而來後,便讓桃枝暫時出了府,讓春枝將她推來的,一進門她就瞧到了楚宴。


    他正坐在上首,一身紫色的衣袍,五官說不出的俊美,換成以往隻是瞧上一眼,陸佳惜便要癡了。然而此刻他懷裏竟抱著一個孩子,瞧到蘇寶那張小臉時,陸佳惜心中便一陣不痛快,眼睛也眯了起來。


    一個野種而已,景王為何要走到哪兒,將他帶到哪兒?還將他抱在懷裏?!就這麽寶貝嗎?


    陸佳惜差點失去理智,怕盯著蘇寶瞧了兩眼,才收回目光。這才發現,不僅蘇寶來了,他那位奶娘竟然也來了,就站在楚宴身側。


    蘇皖還是有些咳嗽,瞥到陸佳惜眼中一閃而過的嫉恨時,又忍不住咳了兩聲,楚宴掃了一眼,隨手將丫鬟給他倒的水,遞給了蘇皖。


    瞧到這一幕,陸佳惜更是恨得雙目通紅,簡直比看到蘇寶坐在楚宴腿上還讓她難以接受。


    憑什麽?!她一個奶娘,憑什麽能讓他遞水?


    她都沒喝過他遞的水!


    蘇皖嗓子一陣難受,拚命壓了一下,才隻是咳了兩下,然而她嗓子還是癢得厲害,怕一直咳下去,她也沒矯情,說了句謝王爺體恤,便接過水喝了下去。


    蘇寶擔心地看了她一眼,見她喝完水不咳了,才放鬆下來。


    蘇皖朝他笑了笑,目光中卻隱隱含著擔憂。蘇寶隻是個孩子,蘇皖其實不希望讓他過早地接觸陰謀詭計,所以在楚宴提出要讓他跟來看好戲時,她是不讚同的。


    但是楚宴卻道,他生在皇家,就注定了與旁的孩子不同,身邊也不會缺少爾虞我詐,唯有從小鍛煉,才能更好地學會自保。


    他態度強硬,當著玉靈她們的麵,蘇皖不好跟他爭論,隻好妥協了,怕蘇寶適應不了,她這才一並跟了過來。


    蘇皖將水杯放在桌上時,恰好對上陸佳惜滿是嫉恨的目光,雖然她很快就收回了視線,蘇皖還是瞧得一清二楚,她不過一個奶娘,有什麽值得她嫉恨的?


    難道就因為楚宴給她遞了杯水?


    此刻,陸佳惜已經遮住了眼中的情緒。她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人,因為已經預料到了,她心中並不算慌張。


    她坐在輪椅上,唇邊仍舊掛著淡淡的笑,秀麗的麵孔上,還帶著一絲姑娘家麵對外男時特有的矜持,她喊了一聲爹爹,才又道:「不知景王遠道而來,有失遠迎,臣女傷了腳,無法行禮,還望王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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