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貞垣正緊緊盯著她的背影,見她竟然與景王同乘一輛馬車,一顆心便不受控製收縮了一下,表妹最守禮不過,長大後,都沒有跟他單獨乘過一輛馬車,如今竟願意與景王同乘一輛,是不是意味著,在她心中景王終究是有些不同?


    找到她的喜悅,被這一個認知稍微衝淡了一些,一直到馬車行駛出去,消失在拐角處,魏貞垣才收回目光。他勉強壓下了心中泛起的酸澀,不管怎樣,她還好好活著,他總算尋到了她。


    隻要清楚她在哪裏,他總能再見到她。


    這麽一想,魏貞垣隻覺得身上一陣輕快,就仿佛壓了他幾年的巨石,總算被人移開了。他沒有再去尋找銘遠兄,派人與他說了一聲便直接回了府,腳步都輕快不少。


    上了馬車後,蘇皖雖然意識到了不妥,卻沒有下去,畢竟比起與楚宴待在一個馬車上,她更不希望下車時,再次接受魏貞垣的注視。


    楚宴卻因魏貞垣一眼就認出了蘇皖而感到不爽,他們之間究竟有多熟悉,竟然隻是看一眼就認了出來?他心情不爽,這個時候便沒有好臉色,將人喊上車後也沒有說話的意思。


    蘇皖本以為他是有事要說,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才道:「王爺喊我上來,是有什麽事嗎?」


    楚宴將長腿舒展開來,搭在了案幾上,整個人說不出的慵懶,「他剛剛是認出你來了?」


    蘇皖明顯怔了一下,顯然沒料到,他會問這件事,畢竟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她的私事。


    時隔幾年,再次見麵時,她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少了喜怒哀樂,神情總是很淡,然而剛剛她的麵色分明有些蒼白,這是楚宴頭一次瞧到她失態,哪怕被安王提著劍逼問時,也沒見她如此。


    在她心中,魏貞垣終究是不同的吧?


    這個認知讓楚宴莫名有些不爽,不過是個前未婚夫而已,還有個那樣的娘親,如今不過碰個麵,麵色至於蒼白成這樣?


    孩子都為他生了,這女人就不能自覺點?楚宴盯著她看了一瞬,「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蘇皖抿了下唇。


    楚宴耳尖微動,神情一貫的淡然,「現在魏貞垣已經認出了你,如果他將你的身份暴露出去,你再這麽待在景王府,多少於理不合,除非換個身份。」


    楚宴本以為他的暗示已經足夠明顯,誰料她卻低低道:「他不會說出去。」


    如果她的身份真的暴露,她自然無法再在景王府待下去。就算再換個身份,也不會安全,楚恒就是個瘋子,正因為明白這一點,蘇皖才格外小心。


    見她那麽信任魏貞垣,楚宴麵上露出一絲嘲諷,「你倒是信任他。」


    蘇皖對魏貞垣確實是信任的,她清楚當年的事,跟他沒有關係,不過是宋氏貪戀安王許出的條件,覺得她一個小姑娘就算被算計了,也隻會苦苦咽下這口氣,不敢聲張,這才做出了這等事。


    其實宋氏之所以將她送給安王,還有一個原因,當初國公府倒台後,宋氏就開始嫌她身份低,無法帶給兒子幫助,想讓兩人取消婚約。


    魏貞垣與蘇皖自幼便感情甚好,十幾年的感情,又豈是宋氏一言兩語就能說散的?因魏貞垣不同意,她就很惱火,覺得兒子不體諒她的辛苦,她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有多不容易,偏偏他錚錚傲骨,反而指責她的所作所為太過令人心寒。


    她含辛茹苦將他養到這麽大,他可倒好,媳婦沒進門,倒已經忘了娘,還那麽指責她,宋氏哪裏還容得下蘇皖,原本她也是可憐蘇皖的,想先給魏貞垣娶個高門之女,然後再讓他納了蘇皖為貴妾,全了他們的情誼,好在蘇皖夠識趣,主動提出了退親。


    見魏貞垣根本不願意娶旁的女人,宋氏就徹底認清了一個現實,隻要蘇皖還在寧遠侯府呆著,他就絕不會死心,他們的母子情也隻會越發淡薄,所以在安王再三暗示時,她才愈發心動。


    楚宴聲音古怪,別說蘇皖聽著別扭,蘇寶聽著也覺得刺耳,他看了看爹爹,又看了看娘親,突然插嘴道:「他是我曾外祖母那邊的親戚,自然值得信任。」


    楚宴掃了蘇寶一眼,小家夥神情微微有些凶,顯然又覺得他在欺負娘親了,楚宴卻因為他的話更加不爽了,「你認識他?」


    蘇寶心中有些遲疑,算認識的吧?


    小家夥如實道:「見過一次,娘親告訴我的。」


    這句話更是捅了婁子,在楚宴看來,就成了蘇皖私下帶著蘇寶見了魏貞垣,她不止是信任他,隻怕心中還存著旁的心思。寧遠侯府的人將她害成了這樣,她竟然還惦記著魏貞垣,楚宴頗有種恨其不爭的感覺。


    情緒激蕩之下,楚晏的手壓在了車窗上,雖然力道不算大,車窗卻跟著晃了晃。恰好他落手之處有個木頭倒刺,刺傷了他的手。


    楚晏沒在意手上的傷,他冷聲吩咐車夫道:「掉頭,回王府!」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寵妃至上 卷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亦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亦夏並收藏寵妃至上 卷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