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學習步上正軌後,蘇皖就收到了端芯派人遞來的信,信上說想盡快見她一麵,她之前怕走漏消息明明叮囑過端芯,無需往王府遞信,有事直接去織新閣,告訴柳娘就行。


    見她依然傳了信過來,蘇皖便清楚,這件事肯定極為重要。她恰好今日無事,便讓人回了信。


    蘇皖打算出府時,卻發現她想出府竟需要楚宴點頭。


    蘇皖隻好先去了淩霄堂,她過來時,楚宴才剛下早朝,院子裏是青煙等人在服侍,瞧到蘇皖,青煙便過去通報了一聲。


    他在室內時,向來不準丫鬟進去服侍,青煙清楚規矩,便在門口通報了一聲,「王爺,方奶娘求見。」


    楚宴正在換衣服,才剛將官服丟到一旁,聞言,拿起衣袍的手頓了一下,「讓她進來吧。」


    直接去他的寢室,多少有些不妥,不過蘇皖已經讓人給端芯遞了信,她如今在安王府,出府一趟肯定也不容易,她自然不好失約,蘇皖便直接走了進來。


    他的寢室分裏間和外間,外間有個八仙桌,還有兩張太師椅,是簡單待客之地,聽到她的腳步聲,楚宴便道:「你先等我片刻,自己坐吧。」


    蘇皖隱隱聽到了衣料摩挲的聲音,猜到他可能是在換衣服,蘇皖的神情莫名有些不自在,她努力控製著沒有聽,聲音卻還是鑽入了耳中。


    不知怎地,她腦海中竟浮現出那一晚之後的事,早上醒來時,她率先看到的便是男人寬衣的背影。


    蘇皖耳根猛地一熱,忍不住走到了院子裏,聽不到他換衣服的聲音後,她一顆心才逐漸平靜下來。


    楚宴自然聽到了她的腳步聲,他也沒在意,換好衣服便走了出來,太陽已經高高掛在了東方,陽光灑在小院中,襯得院中那一盆盆花朵愈發爭奇鬥豔。


    蘇皖就站在紫薇花旁,楚宴抬腳走了過去,在院中打掃的丫鬟自覺退了下去,「有事?」


    蘇皖點頭,「我有事需要出府一趟,今日出去時,侍衛卻告訴我需要王爺的首肯才行。」


    楚宴麵色不變,「嗯,是我吩咐的,你雖信任魏貞垣,我卻不信,若是你出府時,遇到什麽事,誰負責?你是蘇寶的母親,隻要在我府上一日,我就得對你的安全負責,萬一你出個什麽事,蘇寶又鬧著找你,我去哪兒找人?」


    他說得一本正經,其實不過是不想她與魏貞垣見麵罷了。換成他是魏貞垣,肯定會派人盯著景王府。若是看到她出府,魏貞垣又豈坐得住?


    蘇皖就猜是這個原因,她道了聲謝,才道:「謝王爺考慮的如此周全,您若是不放心,不若派兩個侍衛跟著我吧,我隻是想去一下布莊,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這個時候去布莊做什麽?府裏要什麽布沒有?」


    蘇皖坦誠道:「實不相瞞,是我的丫鬟有事找我,她說一會兒會去布莊一趟,應該是有事稟告我,我這才需要出去一趟。」


    見她如此坦誠,楚宴才道:「想出去就重新畫個妝,別以這副相貌出現。」


    蘇皖再次道了謝,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他為何這麽要求,應該是怕表哥會派人盯著她吧?可是府裏突然出現個陌生姑娘不是同樣會引起人的懷疑?


    楚宴卻道:「你回去將你化妝的東西拿來,一會兒從淩霄堂出去。」


    難道這裏有暗門?這樣雖然折騰了些,若是能避開魏貞垣,自然再好不過,蘇皖不怕麻煩,卻不想再回憶起往事。


    蘇皖再次道了謝,回去後便將她常用的東西,用一個小包裹裹了起來。


    瞧到她又回來了,玉靈跟小蕊都好奇地問了一下,「方姐姐不是要出府,怎麽又回來了?」


    蘇皖道:「落了一些東西。」


    兩人都沒有放在心上,都忙自己的活去了,蘇皖很快便來到了淩霄堂,大概是他將丫鬟趕了下去,偌大的院子裏竟然一個人都沒有,蘇皖再次邁進小院時,隻覺得這裏安靜的落針根都能聽到。


    楚宴聽到她的腳步聲,才從書房走出來,他衝蘇皖招了一下手,蘇皖便走進了書房,楚宴道:「就在這兒上妝吧,一會兒從書房直接出府,東西都帶來了?還需要什麽嗎?」


    重新上妝的話,自然需要先卸妝,需要打盆幹淨的水來,蘇皖不敢勞煩他,隻是問他借了個臉盆,然後去打了盆水。


    打好水後,才發現他竟然已經細心地不知從哪兒尋了個鏡子過來,她來過他的書房一次,上次裏麵自然是沒有鏡子的,蘇皖再次道了謝。


    楚宴點了點下巴,不置可否,見他沒有退下的意思,蘇皖才道:「王爺想看我卸妝麽?」


    楚宴雙手抱臂,依在書櫃上,聲音懶洋洋的,「你不必管我,卸你的。」


    蘇皖稍微有些不自在,她還沒當著旁人的麵卸過妝。總覺得女子卸妝是件很私密的事,他一個外男,杵在這裏多少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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