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皖點頭,剛推開門,就瞧到了端芯如今的模樣,為了方便接近彩鳳,她扮成了十七八歲的少女模樣,一張臉略顯清秀,瞧到蘇皖,她眼中就含了淚,連忙就要下跪。


    蘇皖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都說了不用行此大禮,快起來。」


    說著就將她拉到了桌子前,一並坐了下來,「有什麽要緊的事嗎?怎麽又給我傳了口信?」


    端芯連忙點頭,「此事事關重要,我怕由柳娘傳話,萬一說不清,姑娘又著急,我最近估計隻能出來這麽一次,就想著還是直接告訴您吧,免得您有什麽問題要問。」


    「究竟什麽事?難道跟那位彩鳳姑娘有關?」


    端芯點頭,說來也是巧合,她本是為了打探消息入的安王府,恰趕上安王從江南帶回個姑娘。


    這個名喚彩鳳的姑娘,因生得漂亮,長相又肖似蘇皖,乍一出現,便成了安王妃心中的一根刺,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端芯便尋了個法子去了鳳鳴苑伺候。雖然剛開始隻是當個負責掃地除草的三等丫鬟,在鳳鳴苑待了一段時間後,她也算混了個臉熟。


    彩鳳被安王妃罰跪後,便病了一場,她在江南待了十來年,乍一來到京城,多少有些水土不服,這一病,就總是腦袋疼,喝了幾天的藥也不見好。


    見她出來納涼時,時不時揉一下太陽穴,端芯便留了個心眼,私下便跟彩鳳的貼身丫鬟透漏了她擅長按摩的事。說自己祖父也時常頭疼,她幫著按過不少次,時間久了,按得也算得心應手。


    端芯便被她帶到了彩鳳跟前。她按得確實不錯,加上她是剛入府的新人,彩鳳用起來也算放心,便將她提為了二等丫鬟,留在她房中伺候,時不時幫她按一下腦袋。


    在鳳鳴苑待了幾日,端芯就發現了不對勁兒,她本以為彩鳳之所以會被安王帶回來,以後肯定要納為姨娘的,誰料,這位彩鳳姑娘竟絲毫沒有爭寵的心思,每日竟隻顧著吃吃喝喝,哪怕病好了,也天天窩在鳳鳴苑睡大覺,活似個餓死鬼跟嗜睡鬼,安王也不管她。


    隻有安王妃找上門時,她才會搖身一變,一改往日的頹廢,姐姐長姐姐短的,一口軟糯的嗓音能膩死人,美人明眸皓齒又楚楚可憐,長得紮人眼,嘴裏的話也紮人心,安王妃時常氣得牙癢癢。


    端芯總覺得這姑娘透著一股子詭異,說是戲精也不為過。


    她仔細打聽了一下,才打探出彩鳳的身世,她竟是揚州瘦馬,從小就被管事媽媽嚴厲約束著,為了維持住細腰,沒一頓能吃飽,被安王買下後,她才徹底釋放天性。


    倒也是個可憐人。


    昨日彩鳳沐浴時,將她喊到了浴室,讓她幫著按了按腦袋,按好端芯準備退下去時,卻發現彩鳳手臂上有一塊蝴蝶胎記,瞧到這塊胎記時,端芯整個人都呆住了。


    出門時還差點摔倒。


    聽完端芯的話,蘇皖猛地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你說什麽?當真是蝴蝶胎記?你沒有瞧錯?」


    端芯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臉上除了驚喜還有說不出的心疼,「是,奴婢沒有瞧錯,確實是蝴蝶胎記,跟二姑娘身上的胎記一模一樣。」


    若隻是形狀有些似蝴蝶,端芯還不會這麽震驚,但是彩鳳身上的胎記,卻似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跟二姑娘的一模一樣,就算是畫的也沒這麽栩栩如生。


    蘇皖眼中滿是驚喜,淚珠兒也順著臉頰砸了下來,眸中又是驚喜又是忐忑,唯恐這是一場夢,「真是妍妍嗎?」


    蘇皖是有一個妹妹的,名喚蘇妍,比她小了三歲,是三叔膝下唯一的孩子,她出生時,生母便難產去世了,蘇三叔一個粗人,怕照顧不好孩子,就將蘇妍暫時養在了長嫂膝下,誰料竟然出了意外。


    孩子在府裏呆著,好端端竟被人偷走了。


    定國公府一直在尋找她的下落,十多年來卻一直杳無音信。


    這些年,蘇皖不止一次地懷疑妹妹之所以會丟,是二叔夥同拐子將人擄走的。她也一直在尋找妹妹的下落,卻始終沒有音訊。


    此刻聽到這個消息,她驚喜交加,一時間淚水縱橫,若是三叔得到這個消息,定然極為開心,「妍妍現在怎麽樣?」


    端芯語氣有些含糊,眼睛又止不住的發酸,將蘇妍的事仔細說了一下,包括她的一日三餐,作息,脾性,最後總結道:「二姑娘吃了不少苦,如今倒也算苦到甘來,不過奴婢瞧著她與安王倒也不似那種關係,安王至今沒去過她房裏,她也一副吃喝為大的心態,對安王並不上心,安王妃卻時不時去找茬,姑娘,咱們是不是要盡快把二姑娘救出來?」


    自然是得救。


    聽完端芯的話,蘇皖便猜到,安王想必已經知道了彩鳳的身世,她不僅要救,還要出其不意,盡快將人救走才行。


    有安王妃在,妍妍呆在安王府根本就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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