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皖心事重重離開的織新閣,一路上渾渾噩噩的,一想到妹妹的遭遇她就心痛的無法呼吸,既慶幸她還從未接過客,又憐惜她自幼吃的苦,等回到小院時,她臉上又掛滿了淚,她卻絲毫不自知。


    院中依然沒有人,她將門閥插好,便入了臥室,正打算轉動花瓶時,卻突然聽到一個懶散的聲音,「回來了?」


    楚宴打個哈欠,坐了起來,隨著他的起身,他一身雪白色的中衣露了出來。


    蘇皖嚇得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根本沒想到他還沒走。


    她轉過身時,楚宴已經披上衣服,下了床。


    男人一頭鴉青的發披散在腰間,他五官俊美,肌膚如玉,神情還有些倦怠,瞧到蘇皖臉上的淚痕,他漆黑的眼眸閃過一絲淩厲,瞬間便走到了蘇皖跟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


    女人臉上滿是淚,眼眶也微微泛紅,一看就哭了很久,他自從認識蘇皖,還從未見她哭成這個樣子,哪怕是那一晚,求饒時,也沒見她哭成這樣。


    楚宴一顆心不受控製地縮了起來,聲音也有些冷,「怎麽回事?出了什麽事?」


    蘇皖連忙擦了一下臉上的淚,這才發現入手竟一片濕意,她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哭了,瞧到景王再次捏住了她的下巴,她才不自在地朝後躲了一下,「我沒事。」


    哭成這樣,又哪像沒事的模樣?


    見她不願意說,楚宴心中騰地升起一股火。


    他摔門就走了出去,蘇皖還沒反應過來他為何走,沒多久就見他又走了進來,這次進來時,他手中還端著一個木盆。


    這小院是他早年買下的,院中種著幾顆葡萄藤,是他臨時休息之處,有時在飄香閣喝了酒,他就會在此處休息一會兒,院中有人定時來打掃,收拾得倒也幹淨。


    楚宴打了一盆清水,臭著臉將水放在了桌子上,壓著怒火道:「先把臉洗幹淨,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被蘇寶看到像什麽樣?」


    蘇皖的情緒已經平複了下來,眼淚也已經擦幹了,看到水盆裏的水卻愣了一下,楚宴的語氣卻凶凶的,「還傻愣著幹什麽?還想讓我幫你洗不成?」


    他語氣雖然凶,蘇皖心中卻滑過一股暖流,他打小錦衣玉食,不論走到哪裏都是被伺候的主,此刻卻親自給她打了盆水,哪怕清楚他可能是瞧到她哭了,有些同情,蘇皖心中還是覺得暖暖的,竟然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哥哥。


    哥哥沒被發配邊疆時,也是這樣別扭的性子,小時候將她惹哭後,他明明有些手足無措,神情卻依然凶巴巴的,見她還在生氣,卻又會笨拙地拿一塊糖塞到她手裏,「再哭一顆也不給你。」


    明明糖都給了,卻沒一句好話。


    蘇皖心中又酸又澀,想到哥哥,眼眶又有些微微泛紅,也不知道他跟三叔在邊疆怎麽樣了,蘇皖眨了一下眼,逼回了眼淚,就著臉盆洗了一下臉。


    楚宴斜靠在門板上,淡淡打量著她,怕她心情萬一不好,他也沒再多說什麽,蘇皖洗完臉,便自覺將水倒到了院子裏。


    楚宴也沒再說什麽,兩人一路沉默,回到淩霄堂後,蘇皖又重新開始卸妝,楚宴始終站在一側淡淡看著她,等她快卸好時,才淡淡道:「還是不想說?」


    蘇皖拿藥水卸掉雀斑,扭頭認真道:「我留在王府,已經給您帶來了不少麻煩,若是還拿這些小事煩您,我自己心底都過意不去。」


    楚宴淡淡掃她一眼,突然嗤笑了一聲,道:「說得倒是好聽,是不想給我添麻煩,還是不想讓我知道太多?你來之前,是不是就打定了主意,等避過風險就帶著蘇寶離開?」


    蘇皖神情微頓,略顯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隨即道:「王爺這是什麽意思?」


    見她還裝傻,楚宴冷嗬了一聲,心中的火幾乎有些壓製不住,他再次摔門而去,其實站在她的立場上,不是不能理解她的選擇,畢竟兩人說到底,也沒什麽關係,不過是比陌生人稍微熟悉點,哪怕心中清楚,見她不願意信任自己,楚宴心中仍舊說不出的惱火。


    他一貫的驕傲,話到這個份上,對他來說已是不易,他冷著臉回了臥室,沒他的準許沒人敢進他的書房,他倒也不擔心蘇皖沒上好妝前會暴露,回到寢室,他便換了身輕便的衣袍,簡單洗漱了一番。


    正想讓丫鬟早點擺飯時,就見蘇寶跑了過來,小家夥才剛下了學,回到奉水苑卻發現娘親不在,他就跑到了淩霄堂,找楚宴來了,聲音清脆中又透著一絲著急,「爹爹,爹爹。」


    楚宴從寢室走了出來,「怎麽了?」


    蘇寶小炮仗似的衝了過來,一直跑到楚宴跟前才停下,他四處望了一眼,見院子裏沒有丫鬟,才小聲道:「我娘不見了,玉靈說她出府了,可是都出去一上午了,怎麽還沒回來,是不是碰到壞人了?」


    他口中的壞人是指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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